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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昨日,因颈病,去附院做螺旋CT,得遇婉姐丈夫。平日神彩奕奕的医科教授,却目光黯淡,面容憔悴。寒喧后,自然要问到婉姐。对方的话让我惊悚:“你婉姐,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十天前......”惊慑!却不知何以表达心底的痛惜,亦无言安慰眼前这位痛失爱妻的男人。道别后,怔立在人群熙攘的门诊大厅里,心里,是一种空荡荡的虚无,又恍然有坠落的沉重。似无意识地拿出手机,拔的却是小妹家里的电话。即刻,母亲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未及避人,电话里与母亲磨叽扭捏,只说想爸妈了,连声要求父母尽早返湘。母亲半嗔着:“长途很贵的呵!怎么象没长大的小孩子,还撒娇呢!”听着母亲的数落,心里却很受用。母亲未及收线,我又说:“婉姐死了,她老公刚告诉我.....”电话里,母亲的惊叹与父亲的追问很清晰。心里复又沉重起来,默然地,我挂了机。
初闻她患抑郁,是在我生儿子的那个转凉的深秋。当时,还未及细细品味做母亲的感受,忧郁就代替了喜悦。尽管产前我翻阅了大量的育儿读物,然而,初为人母,面对小小的,嗷嗷待哺的儿子,仍旧方寸大乱,手足无措。母亲工作忙碌,只有晚间能抽出时间加以指点照顾。好在白天有喜得了重孙子的奶奶和外婆,俩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却不嫌烦,每天乐癫癫跑来给儿子洗两次澡,将重孙子侍弄得清清爽爽。“小东西”似乎特别“照顾”我,有太祖母在旁陪着,既不哭又不闹。俩老太太一走,不是饿了,就是尿了。我手忙脚乱,仍难以招架。加之母乳不足,儿子宁愿哭得声嘶力竭,也拒绝牛奶。看着哭得涕泪横流的儿子,我沮丧、委屈、无助,与儿子哭作一团。外婆奶奶用老辈子的育儿的经验宽慰我,多喝些汤,奶水自然就下来了。孩子愁生不愁长,满月就好了。老太太不懂有产后抑郁一说,更不知晓我心底里的郁郁寡欢。
时年,婉姐与丈夫同在这家医院工作。她是护士,丈夫则是胸腹外科的“第一把刀”。婉姐夫妇与父母早是熟捻的朋友,其夫与祖母又是同乡,自然对我关照有加。工作之暇,时不时转到产科来看我们母子。因为职业敏感和经验,她发现我情绪忧郁后,有意识地在交谈中缓解我的焦虑,摆脱委屈和失落的消极...我复又找回由沮丧而失却的自信。母亲因此感叹“可怜的好人呐!她得抑郁症好几年了。好在这些年控制住了!”从那时,婉姐与我成了朋友。后来,才辗转得知,婉姐的女儿出生时,因产后大出血,她不得已行了子宫摘除术,抑郁症即由那时而起。
然而,人前的她,总是那般温柔,总是眼含笑意,与人相处也总是不愠不怒,没有脾气,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我的印象里,怎么也不能将她与抑郁患者联系起来。不管从哪个角度论,她生活安定,夫妻也恩爱,女儿聪明可人。夫妇俩的事业也顺利,丈夫已经在胸腹外科有所建树,在圈子称得上专家,并得到破格晋升。她,却偏偏抑郁了。但凡熟知她的,总为她叹息。
数年后,她随已获得正高职称的丈夫调至这家高校附属医院工作,女儿大学毕业后顺利考研。朋友间时有联络,每提到她,都说她当无忧了,丈夫事业有成,女儿聪颖出色。然而,却闻知其抑郁时有复发。医院为照顾她,只安排她半天工作。其夫仍然埋头于教学问诊和专业,亦未疏于对她的医治照顾。前年暑期,我与小妹去看过她,进门,迎我的不再是那张熟悉的笑脸,旧日的温婉被几许漠然代替。婉姐丈夫嘱我们姐妹不要提及她的病情。抑郁使她忧虑且多疑,一件小事情也可令原本平和的她患得患失,或焦燥不安,甚而是悲观厌世。交谈时,她时而怔怔地,直视着某一处。原本似会说话的眼睛,闪现的只有某种茫然。言辞间更没了往日的从容与淡定。怎么会成了这种样子?震惊中,只能在心里惋惜:曾经那样娴静的女人,太不可思议!
我是一只虫子而不是一个人,
我斥责和厌恶人群,
我象水一样倾泻出来,
所有的骨骼都失去了关节,
我的心象蜡一样融化在我的肝肠之间。
......
我的力量干枯了......
我被带入了死亡的尘埃之中......
......
※抑郁症是心理失调的常见病。对忧郁症的治疗,有药物治疗,也有心理治疗。而治疗抑郁症最有效的不是药物,而是心理,心理治疗才是最重要的。
※抑郁症者,有不少是个性追求完美的人,从海明威到三毛,从玛丽莲·梦露到张国荣,这些人们熟知的名人,都是在其人生辉煌的时刻死于自杀。这类人,往往内心有很强的内驱力,做事认真,渴望完美,个性好强。所以抑郁症患者中不乏非常优秀、成就很高的人物。
※并不是性格沉闷的人易患抑郁症,反是那些个性爽郎酒脱的人往往患了抑郁症。所以,当抑郁症者最后选择自杀时,让人感觉突兀。据调查,中国每年因抑郁而自杀死亡的人数大约有28万人,平均每两分钟就有1人因为抑郁症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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