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一)
紫衣
很久以来,就想写一些有关父母的文字。却缘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动笔。现在想来,真正的原因却是不知如何地描述他们,从而迟迟的不敢下笔。
早年,父亲远在南方工作,因为父母都没有其他的兄弟姊妹,做教师的母亲为了照顾双边的老人,舍弃了与父亲团聚的机会,带着我们姐弟仨留在湖南和祖父母、外祖父母在一起。那时,他们就一直沿守着一个约定--暑期,母亲领着我们,最先是我,而后添了妹妹,再后来又加上小弟,去广州看父亲。冬天,父亲回湘探望全家,借春节与全家团聚。因而每年的寒暑假便是我们姐弟仨最幸福的时光。与父亲在一起的日子,既使在母亲训导下谨慎听话的我,此时也有了一份张扬,平时藏着的虚荣在别家孩子羡慕的眼光里获得了最大的满足。
儿时的记忆里,父亲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对我们三个孩子的淘气,既有一份管教的耐心,又有一份爱的宽容。而做教师的母亲却是较严厉的。也许,母亲是为了更好地管教我们三个父亲不在身边的孩子,才严格一些的。在我们眼里,母亲对她的学生,却极温和。以至于我心里都有点儿妒恨她那些学生了。那时的我,是极胆小怕事的,在大家的眼里,我总是那么温婉和乖巧。因而,母亲对我的责罚是极少的。但我仍是惧怕她。在学校里,别的同学很眼热我的妈妈是老师,却不知小小的我那时对母亲的职业是多么反感。只要得知母亲哪天见过我的班主任,那一整天,我都会惴惴不安。而弟妹们的性格却与我全然不同,只要被别的孩子欺负了,必拿母亲来说事--我妈怎的怎的,那些孩子也就怕了。一次,顽皮的小弟打破了别家孩子的头,那孩子哭上门来告状。母亲为那孩子上了药,叫我和妹妹把小弟找回来。小弟被我们姐俩找到后,被好一顿奚落。一回到家,就挨了母亲一顿巴掌。记得那天正好是父亲回家休假的最后一天。七十年代,自来水离家较远,而且是多家共用。因此,父亲每在走前总要把家里所有能盛水的容器全都挑满水,以尽量让母亲少干体力活。而挨了揍的小弟在那天用他认为最有效的方式反抗母亲拳头,报复我和妹妹的幸灾乐祸--偷偷用墨汁弄花了我和妹妹的新衬衣,又把几双鞋丢进父亲往返多趟才挑满了水的缸里..... 而父亲仍是笑着劝母亲别太责罚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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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父亲在我心里就是完美的。父亲的博学、谦虚,与母亲之间相濡以沫的感情,成为长大后的我恒量自己的标尺。永远记得第一次与父亲写信的情形。那时刚上小学,懵懂无知,虽经母亲的指点,给父亲的第一封信也只能用汉语拚音代替方块字,那也许是父亲读得最艰难的一封信了。父亲郑重地给我回信,信笺上有一幅题为好孩子的简笔画----一个小女孩扎着红色蝴蝶结,下面还有几行很是工整的文字。从此大受鼓舞的我,把便有了与别的孩子不一样的快乐,用稚嫩的语言和文字,告诉父亲:我们姐弟仨怎样了,母亲怎样了,还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处婆怎样。从那以后,父亲给母亲的信中就多了一页或是两页是给我的,字迹仍是工整得如同字贴。随着我的长大,无需再用拚音代替汉字了,也对父母间频繁的两地书有了些许探究的好奇。每一次,邮递员送了信来,都得等母亲亲自拆开,再把父亲给我信交我。那一回,邮差送信来时母亲正巧不在,我便斗胆拆开信封,其中几页是给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字迹虽不似给我写信般工整,但我还能看明白。给母亲的信却是草书,在我的半读半猜间,我读懂了第一段的问候,而后,便满头雾水了。最令我不解的是“举案齐眉”,时为小学生的我,把这几个字一直揣在心里寻找答案。我把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信交给母亲。约过去了一个星期,自以为平安无事的我终于按奈不住心里的疑惑,去向母亲讨教“举案齐眉”。结果是,在得到答案的同时,我还得到了面壁思过的惩罚。这一笑谈至今仍是我家的经典。
文章引用自:http://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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