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站了,吉首。有人来接我。他们热情的问我是不是“王老师”,热情的帮我拿行李,热情地介绍情况,却忘记了介绍他们自己。开始没插上话问他们,后来也就不好问出口了。后来才知道是正、副两位主任,嘿!级别高啊!这是肖明说的。
然后又是一个小时的车程。老陈主任把车开得飞快。我看他们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已经一点多了,饿着肚子飞奔在山路上,有点翻胃的感觉,不大舒服。没事,还坚持得住。
凤凰凤凰,终于到了凤凰了!
十年前的《烟雨长河》,我来过这里。那时的游人也多,可不像现在这么繁华。古镇也被整理了,修葺一新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我一厢情愿,或者我的记忆又戏弄了我。我记忆里的凤凰烟波浩淼,淡山雾水,到处可见写生的学生,满满当当的文化气息。现在全然不是了。
记忆总是会戏弄人的,不然人生就少了点遗憾,就不那么丰富了对吧?
我看车窗外滑过的拥拥挤挤的店铺,三五一堆的游人,开始让自己相信:凤凰,就是这样的!可是,怎么那么像是丽江呢?
住的地方名字很响亮,“长江大酒店”,很符合县级招待所的派头,有不大不小的四方院子,房间窗子面对街道,可以看见对面山坡上有住家,住家的门外就有花枝招展的“阴宅”。目测距离?距离我大约一公里?很清楚,眼睛再好点就能看见墓碑上的字了。还好,一路上看习惯了。
第一件事要吃东西。火车上听那个侃爷说“凤凰的米线”!我迅速下楼,街对面就有米线,哐哐哐一大碗,唔唔唔唔,好吃好吃。其实我知道,这家米线没准是最难吃的一家!管他呢,反正现在没对比,多呆几天才知道呢!
我短信英姐说:好吃多多!
英姐短信我说:妞啊,吃多了又要减。
我短信英姐说:控制呢。
第二件事要买东西。离开北京时很匆忙,基本上只拿了必需的电脑和床单被罩就飞奔出来了。我要找商场。人家说很近,过了虹桥就有。
我开始步行。
太阳!主任说,独独今天出太阳了,你真是个有面子的人!
恩,你还不知道我是阳光的人呢!这地方我有经验,有太阳热死人,云来了冻死人。这一点凤凰很给面子,没有改变。所以,热热热!
走,穿过虹桥,各种民族装饰的小店铺。
走啊走,特产商店。
走啊走,小吃店。
走啊走啊走,西瓜吃西瓜菠萝吃菠萝。
走啊走啊走啊走,终于有不只卖民族装饰或小吃的超市了。纸、笔、墨,日用品,还买了一个带尖尖小刺的按摩球,我的老腰啊!
大包小包往回走,太阳偏西,走啊走,处处开始辣香辣香,家家开始支小吃摊了。那碗米线引出我的馋虫,开始眼馋烤辣鱼眼馋麻辣烫眼馋炒辣土豆、辣炒腊肉米饭。大包小包的,我觉得自己像流浪者,边走边垂涎美味。想了又想,不行!我要吃!麻辣烫、辣炒饭!又想了想,不行!带回去吃才行!又想了想,哪里吃不是吃啊!再想想,还是带回去吃吧。不要太像流浪者了,给剧组丢脸。
吃完喝完,等送水的走了,太阳真的下山了,其实到山的背面了,这里还算是山区,凤凰在山窝里呢。窗外街面突然就亮起灯来,人也越来越多,熙熙攘攘了。听不大懂的苗人对话逐渐被能听得懂的各地普通话替代,声音内容从互相争执般的聊天变成了肆无忌惮的欢声笑语。我才发现,这条街是夜市呢。
凑热闹去。吃是吃不下了。我挤过夜市的游人们,像鱼一样的游走。
真奇怪白天他们都上哪里了,凭空变出这么多人来。个个都紧紧抱着自己的包,一圈圈围坐在小吃摊上。我还发现,小吃摊的主人并不招揽过路的游客,你爱坐就坐,好酒好肉,你去别家我也不急,家家卖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谁也不特别。
再到虹桥,豁然开朗。桥下的河水清清静静的。虽然对岸的各个吊脚楼都晃动闹酒宾客的影子,屋檐的彩灯把影子都投入河里,河水却依然波澜不惊的样子。……我忽然动容,我被迷住了。我站在岸边的石凳旁。直到有人希望我让一让好让他们拍照。我笑着,他们也笑着,我觉得我有神经病,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样想。
我用手机拍了照片传给一直惦记凤凰的吴女人。
吴女人回了信说:挺美的。
这么简单?其实也就这么简单。美丽的事儿都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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