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别拿自己不当干部》志 |
看了样片,据说一场戏有点小问题,还没决定是不是要补拍。这消息真勾起了我说天津话的瘾了。
从瑞士刚回来,就进入《别拿工长不当干部》剧组了。这部戏是以天津的一个工厂为背景的,要求每个演员讲天津话。而且是很快就开始拍摄。没有更多时间学天津话的。
但做事执著认真的冯巩,早就把台词录了音,将磁带交给了我。我自己拿来了一个复读机,每天晚上跟着他的声音练习。
天津话,貌似很简单,好像人人都能来两句。可真要说得好还真不容易,而我面对的又是冯巩,一个搞语言艺术的大家!重要的是天津话可是他的“母语”,更可恨的是他那个认真不揉沙子的劲儿!在他面前说天津话那差一点儿都过不去啊。
我就这样,每天都因为差一点儿,就被纠正来纠正去,恨不能连说一百遍都不准确。天津话发音就好像是声乐视听练习多米索,那个半音不能错,差一点可就是差老远。
现场几十号人,都眼睁睁看着我一遍一遍得跟着冯先生说:那恁马办涅?那恁么办涅。……我很郁闷,恁马就索不好涅?我发音和您了发音有嘛不一样?
天津人一听就知道我错在那里了。。“那怎办呢?”这句话,我说起来就是:“那恁么办涅?”而本地发音多了一个滑音,“那恁马办涅?”哈哈,这里标不出来,总之是那意思就对了。
我当时就想,我唱歌不跑掉啊?怎么说话就听不出来我的发音有嘛不同呢?
那天夜里,我把复读机锁定一句话,一遍一遍的复读“那孩子欠揍你打我们孩子干吗?”……不知道多少遍,然后就给我唱睡着了,迷糊还记得看了一眼表,两点多。第二天醒来6点半化妆,可怜的复读机里,执著的冯巩老师还在一遍一遍的:“那孩子潜奏你答沃们孩子噶嘛”……唉!
哈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挠头,还有一个阎妮呢。我跟阎妮的戏是插着的,所以她还有几天时间学习天津话。听说我这样气急败坏,她也急了。每天拽着宾馆服务员说台词,走路都念念叨叨的,抱着组里的录音机,追“小强妈”到现场,给她录音。比我刻苦多了。我一直觉得她说得一定比我好,不仅是因为她比我更刻苦。《武林外传》里那个风情老板娘说西安话的韵味多绝啊。其实天津女人的语言风格里有这样的韵味的,光一个“嘎嘛~~~啊”就拖出个体荤八素的长音来。
后来就可笑了,我的复读机终于疲劳过度,不出声了。我只好也改“人工”了。现场房东老板娘、冯巩老师助理、宾馆服务员、小商店老板、看热闹的群众……都成了“复读机”。
这下好玩了,群众可乱七八糟,一句话各种表达方式都有……最后,冯巩终于忍无可忍,说“你别瞎学啦听我的我最准确!”然后马上扭头对他助理张军说“你教她,你最准确”,哈哈。其实,冯巩不仅仅是严格要求别人,包括他自己。甚至有时候他也会因为一句话的说法,征询张军的意见。
天津话后来终于有点样了,我终于基本“唱”准了那个“3”声。那大段“斐喃即女斐女即喃”的词冯先生哥哥没怎么大挑毛病,可是我已经弄得自己草木皆兵的紧张。冯巩先生哥说:“好么!等戏拍完了,介天津话也索准了”。
这语言太重要了,已经影响了我的戏,不能像以往那样轻松投入规定情境,有时甚至无法掌握表演尺度。
虽有说法“电影是遗憾的艺术”,但我不想然自己遗憾太多。也不想认真的冯巩遗憾太多。
所以,如果补戏,算是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