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洋不叹，埋头结网

——关于《高中忧思录》的反弹

衡水朋友郭俊禹撰写《高中忧思录》，来反弹我的观点。老郭在写完此文后，再次让我看了一遍，他的本意，可能怕哪个地方出言不恭。这就是我们哥俩性格的不同。我说了就说了，不管你高兴不高兴。你想说就说吧，只要内心无隔阂，彼此不影响兄弟交情，文字的细节，计较个鸟？

我和老郭在性格上确实属于两面。他沉稳，我豪放；他怕言多有失，我喜张扬自夸；他谨小慎微，我急躁冒进。相比之下，我显示出来的男性强势，要多一些。譬如，孩子违纪了，依照我的性格，带回家，训一顿，或者扇两个耳光，或者责令写检查。老郭就显得刚性不足，不像我这样暴躁发怒，他比较慈悲。在逆反心态比较重的孩子面前，当爹的威严也许少了些。我家孩子违纪了，我会认栽，不去求情。他家孩子要是违纪了，他能托人求情，以图少耽误孩子学习。

这么说吧，一言以蔽之，我们的孩子违纪了，老郭会埋怨纪律太严，太苛刻，太不人性。我却非常欣喜：严是爱，松是害，把孩子放在纪律严明的学校，我放心。孩子违纪了，我会斥责孩子，绝对不会埋怨学校的严格。

——各位博友，假如你的孩子违纪了，被开回来在家反省10天，你会埋怨学校管理太严呢，还是像我这样觉得欣慰呢？你的态度，其实就决定了是站在我们俩谁的立场上。

其实，跟老郭一样，我也记录着孩子的成长。老郭不知道的是，我甚至还有一些私密博文，记录着对胡小鹄学习的管制，那是些被我称为《胡小鹄学习规矩》之类的玩意。在此意义上讲，我们俩做父亲，做得都够细致。而且孩子高中毕业后，都可以出书。

老郭说我的论调是纸上谈兵，其实未必。我能断定，至少全国有上百家学校或班级，在开班会的时候，对我的“刻苦学习”系列文章给予了关注。老郭甚至也拿我的文字，来给孩子做工作。我这套理论，怎么都不是纸上谈兵。我只是强调两点，一是考上好大学，才有好就业，才有高收入，才有幸福生活；二是要刻苦学习，刻苦学习就是学习时间长，用来做题，做考试的题。很多家长已经按照我的理论去做。譬如，很多家长开始对孩子严格起来，带着孩子做题。很多家长意识到当前应试教育的紧迫性。我觉得我这一套很朴素，很简单，很容易效仿。

老郭再三说我不了解衡水高中教育的真实面目。其实，无论了解不了解，都无所谓。我把孩子送到衡中，将来考个高分数，进入一个不错的大学，就足够了。至于是不是像老郭讲的那样“压抑人性”，我不管。压抑就压抑吧，只要能上名牌大学，谁舍得孩子被压抑几年。当然，就我和儿子看来，衡中真的不算压抑。我不会全部了解衡中高中校园的一切，但是，我喜欢它，遵从它，甚至感谢它。我知道，儿子在这种环境下，才能考高分。至于学校让我去忽悠，我很高兴。这毕竟说明，我的理论，有一定的说服力。

老郭总是埋怨学校对孩子的严格管理，跟那些惩罚学生的老师，可谓结下了“深仇大恨”。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我喜欢学校对孩子的严格管理，老郭却痛斥学校的残酷无情呢？这显示出我们俩的不同立场。在我看来，严是爱，宽是害。在老郭看来，就成了对人性的压抑，对孩子的折磨了。显然，我们俩的教育方法不同。就我看来，校规就是规矩，孩子到了这所学校，必须遵守纪律，即使违纪，我也不叫委屈。老郭呢，看到孩子受罚，就觉得可怜，就觉得老师“失去人性”。一个孩子违纪了，回家10天，你非得求大大小小的老师和官员。你再可怜巴巴地求人家，我不会觉得你多可怜。孩子违纪在先，孩子错了，在家反省，你就要严格督促孩子学习，你就要让孩子意识到自己的违纪行为。你到处说好话，那就是自找的烦恼。

也许，衡水某中学（绝对不是衡中）让孩子在楼顶上罚站，或者让孩子在楼顶上彼此打耳光，行为是变态了点。你确实很心疼。但是，你为什么不转念想一想呢？为什么老师让孩子罚站呢？老师是吃饱撑的吗？老师心理变态把惩罚孩子当成“习惯”了吗？我们做家长的，当孩子（这里不是指老郭的孩子）被校规惩罚的时候，先不要埋怨校规的苛刻吧。如果自己的孩子专注于学业，刻苦学习，不调皮捣蛋，不破坏学习环境，老师会空口无凭地让孩子罚站吗？我们首先要认识到，孩子有错在先，老师的惩罚在后。老师惩罚学生，不多拿奖金，也不会获得什么好处，为什么费力八叉地惩罚孩子呢？在我看来，这就是负责的表现。如果一个学生，连罚站、打耳光、回家反省都无法激励出刻苦学习的骨气来，那还有什么样的方法，能让孩子提高成绩呢？做思想工作？和风细雨？3年的时光疏忽而过，来得及吗？

老郭只是见到学生们被惩罚，那么可怜。你怎么不觉得一些学生屡教不改地犯错，是多么令老师头疼呢？其实，孩子在学校遵守纪律很简单，事儿少点，不惹事，装模作样地学习下去，这就足够了。为什么有的学生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呢？沉疴用猛药，如果是我遇到此类学生，我也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给几个耳光，给他们的心灵做做手术。

“在一所重点高中里，一个活泼的学生一次考了56名、这次考了52名，班主任让学生在楼顶上站了一天。”学生的名次进步了，班主任还让学生在楼顶上罚站。罚站，跟名次的进步有关系吗？我想，应该有其他事情，学生让老师生气了，才使得学生被罚站。

当你心疼那些被惩罚的孩子的时候，当你反思我们的教育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反思一下那些挨批评的孩子呢？那些孩子为什么挨批评？孩子的坏习惯，绝非是现在的中学教出来的。高中学生的毛病，在入学前就有了的，当毛病或者坏习惯与校规冲突的时候，学校其实就是替家长管教孩子。我这样的家长，是为这样的学校击掌赞叹的。即使惩罚措施使得我们家长接受不了，其用意也是好的。如果学生经常违纪，怎么可以保证正常的教育秩序呢？放宽眼界想一想，如果孩子走上社会，违背法规法纪，不也会遭受惩罚吗？ 

老郭在反思我们的教育。无论我们怎么反思，教育的现状就我们的力量而言，是无法改变的。咒骂它，唾弃它，对我们孩子考大学而言，基本上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就让我们竭尽全力去适应它吧。就像1942年的河南大灾荒，咒骂政府不给救济粮改变不了饿肚子的现实，还是先忍着饥荒，把肚子喂饱吧。 

老郭说：“当我们的孩子在学校受到严惩时，我想我们都会先疼爱孩子，抱怨学校纪律、孩子可怜无辜吧。”这句话我不认同。如果是我的孩子受到了学校的严惩，我无论怎么疼爱孩子，我都不会抱怨学校纪律，更不会觉得孩子可怜无辜。如果抱怨学校，觉得孩子无辜，那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孩子的学业进步注入正能量。真正的正能量，是配合学校管理孩子，而不是为孩子喊冤。真正的正能量，是对孩子比学校的管理更加严格。真正的正能量，是我前妻的那句“我就是现在死了，胡子宏也要回去陪孩子学习。”真正的正能量，就是告诉孩子，青春是用来刻苦学习的，三年松懈，一生后悔。

我跟老郭兄反弹了这些话，一些见解，确实很对立。老郭想得比较全面，比较严峻，比较沉重。我不管现实多么丑恶，我改变不了，就力争激励孩子寻找一个光明的出口。既然出口是高考，那就对准高考。既然衡水教育模式的成功，其标志就是高考的辉煌，那么，我们就去服从衡中模式的管理。如果想在高考中赢得辉煌，那就遵守学校的规矩。如果想让孩子不受罚，不受屈，那就去乡镇中学玩三年。又想高考赢得辉煌，又想不让孩子受屈，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至于衡中的教学市场经济化，跟我们这些外地的学生何干呢？我们不管衡水的中学是黑猫白猫，只要带着我们的孩子逮住耗子，那就是好猫。我们这些外地的，长途跋涉，费力八叉地到衡水求读，我们就是冲着衡水中学的严格管理去的。至于复习生对正常科班生的排斥与威胁，又算什么呢？大不了，我们的孩子也做一次复读生，不也对别人带来威胁了吗？四年制有什么可怕呢？只要能达到目的，管他什么几年制呢。

 望洋不叹，埋头结网。管他前面是不是洪水滔天，只要逮住鱼，再大的委屈，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