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年前写的。刚毕业，还没有买房。也算北漂吧？

莫言老师看到我这文章后，说自己的书房终年不见阳光。

我文章里的记载，显然有误。为留真迹，未作改动。

说明：前半部分是地道的散文，最后几节就是“小说”写法了。

请勿对号入座，冒充我的海外亲戚。我现在的书房还是不小的。

该文今日海南日报发表。蒋泥

 医学小常识：饮食上要注意清淡、避免辛辣刺激。多吃一些含维生素C的水果、

蔬菜，以及富含胶原蛋白和弹性蛋白的东西，比如猪蹄、鱼、牛奶、豆类、

动物肝脏、瘦肉等。早晚用淡盐水漱口，漱口后不妨再喝一杯淡盐水，

为咽部杀菌、清洁和湿润，改善咽部的环境，预防细菌感染。坚持半年到一年，

慢性咽炎就能得到非常有效的控制。

              蒋泥：半梦半睡说书房

    至今为止，都没见过能让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书房，那种古色

古香的味道，开阔敞亮的感觉，字画古玩盈室，珍本足本奇居，

进去后就不想出来，就心动不已的房子。大概它们都成明日黄花，

只存于记忆的深处了。据说在金庸、李敖等港台名士那里，也还

别具规模，格局新异，开人眼界，最能说明主人的性情、趣向。

大陆却很是不行，因为它的空间太局限，人人都在几十平米的蜗居

里生活，起码的水准都不到，再要腾位置，访购各类图书，专意

设计一个温室收藏，也就成了比较奢侈的梦想。
　　大约在2000年前后，我还在做着学生时，就去过清华大学教授

秦晖先生的家，当时他住在清华东侧的五道口，此前已搬过无数次

家，全都是租的，一两年换一个地方，处于“游击战士”状态，

这次头一回购买，也就六七十平方米的样子。
　　进得门，我看到他家那个长长的过道里，单打出一溜子书架来，

嵌入墙内，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的架子上，塞满了书，高高危危的，

围了一圈，最上头的需要上梯子才能取，不由得吓了我一跳。
　　我和他一路观赏，一路评点，一路进去，特是佩服他利用小天地，

搭建大舞台的智慧。并叮嘱自己，今后有自己的房子了，一定要

学习他，把每一点的空隙，都尽量利用起来，把整个的家，

都摆布成自己的书房。不然，我那数千册的书，是放不开的。
　　我导师的导师，北京大学中文系的谢冕先生，六十多岁了，

还是个两居，五六十平方米，屋子里的空间不够用，书都堆在走廊上。

我实在怕哪一天，也要像他老人家那样，查个什么资料，都得到

走廊上一遍遍倒换，弄得大汗淋漓，积尘飞扬，邻里们敢怒不敢言。

自己再要受刺激，得个哮喘、支气管炎什么的，那就惨兮兮的了。
　　2001年4月4日，我第一次去莫言家，他那个书房，是我看到的

最带劲的。
　　像进了宾馆大厅，只不过服务台换成了他的书桌，一横一竖，

宽宽大大的台面上，整齐地码放着书，侧面是电脑，液晶屏，那时

候还不太多见的那种薄薄的面儿，浅白色，煞是好看，大概费了他

两三万块，特为置备。
　　中间一张转椅，椅子后面贴墙，则是半圈子书架，插放着各种

时髦的图书，抱裹出一个独立的世界来。
　　在它外面，平推进阳光，正对住一个开放式的阳台，光线特别

足，也特别好。
　　我就想，能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搞创作，心情一定干净而平静，

在我，也就知足了。在莫言，则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是直等分上这套位于地安门、北京市“中心里的中心”的三

居，40多岁后，才打的报告，从军队转的业。假如分不上，也许还

要呆在里面干干地耗着，不知何处是个尽日呢！
　　研究生毕业后，留在北京，开始几年我也是居无定处，一处处

搬家，平均一年就折腾一回，没什么像样的书房，更不敢想。倒是

在不断搬家的过程中，丢掉许多珍本，满以为全都打上了包，也不

知怎么地一眨眼就丢了，丢得莫名其妙。
　　眼看着身旁的朋友一个个贷巨款，迁入新居，我心中就有个越

来越强烈的愿望：一定要拥有自己的住房，再整个像莫言那样别致

的书房，不等它分了，否则等我胡子拖到心，也不定排得上。即使

排上了，也还得走后门，争一个位置好点的楼层与朝向。我没有这

耐心。
　　拿朋友的话说就是，我现在能嚼得动豆子，到六七十岁，牙全

掉了，还嚼得动吗？
　　年轻的时候，什么都能享受的时候，最缺的却是保障享受所需

的“资金”，日积月累、省吃俭用，攒下点钞票，没来得及办正事，

没来得及享受，好日子没过上一天，又要生儿育女，什么什么都给

了子女。一晃老了，子女在你走过的路上轮回，你再不需负担什么，

可对“享受”上的事，已心有余力不足。这日子，何以堪？
　　所以，现今的年轻人都愿超前消费，不再像祖辈那样，委屈

自己，宁肯低调做人，埋头用功，受再多苦累，也不想到银行去

贷款，多过几天舒快日子的。
　　这几年中国城市的居民，家庭负债率就在不断翻番，个人消费

贷款余额也在急剧扩大。债务主要来源于住房上的按揭贷款中国

大城市的房价，高得离了谱，远远超过工薪阶层正常的承受能力。
　　我就常起念头，想买一套差不多的房，但是我敢吗？
　　咬紧牙，起码也得还个三十年。一辈子的精血，大半砸进去

不说，单单一千多块钱的月薪，我把嘴扎上，也还不起那个债。
　　幸好年内我一位亲戚出国，他那个三居带不走，临时借我住，

叫我给他看“门户”，我这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的，多少

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窝。
　　我就模仿秦晖先生，请人打两个上天入地的大书架，码满书

尚不够，又把所有的柜子、抽屉堵满，还是不足，只好在书桌后

的空地上，沿墙一层层码，码得水泄不通。
　　坐进去，正对一个宽敞的大窗户，活像个“二莫言”，人在

半睡半梦之间，多少有了点点的满足。
　　躺着躺着，又突然生出个预感：我那位亲戚，在美国患上了

急性的不治之症，临终前留下遗书，说他在中国的那套房子，遇见

麻烦，他已接通知，需限时牵出，他再也顶不住，让我想办法。

而凶恶的拆迁队，说到就到了，正在门外咆哮，就快打进来。
　　呜呼！
　　书乎房乎！
　　睁开眼，我急出满头的大汗。
　　蹦起来四周看看，书还在，房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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