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泥:莫言的书房终年不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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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莫言家,他那个书房,是我看到的最带劲的。他的书桌,一横一竖,宽宽大大的台面上,整齐地码放着书,侧面是电脑,液晶屏,那时候还不大多见的那种薄薄的面儿,浅白色,煞是好看,大概费了他两三万块,特为置备。 中间一张转椅,椅子后面贴墙是半圈子书架,插放着各种图书,包裹出一个独立的世界来。在它外面,平推进阳光,正对着一个开放式的阳台,光线特别足,也特别好。 我就想,能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搞创作,心情一定干净而平静,在我,也就知足了。在莫言,则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是直等分上这套位于北京市“中心里的中心”的三居,40多岁后,才转的业。 我对莫言曾产生误会,以为他这种顶尖级作家,写本书首印收入就五六十万,长年积累,几十本书不间断出来,每年总有上百万。哪有什么后顾之忧?其实不然。据报道,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有人要赠他别墅,让莫言摆脱困扰,专心创作。莫言90岁的父亲莫贻凡连忙反对:“不要!不要!什么送别墅哦。我家儿子莫言是庄稼人出身,不是自己劳动得来的东西,俺儿子不要。” 2012年10月,莫言的妻子杜勤兰女士对香港《文汇报》记者说,莫言的奖金想买房子,是因为一家三代住的一直是部队的一套91平方米的房子,如今女儿、女婿、外孙女和他们夫妻三代人挤在一起,很局促。多年来他们夫妻只好带着外孙女回高密老家,帮女儿带孩子。用诺贝尔奖金在北京再买一套房子,五口之家可以住得宽松点,女儿与孩子也不必分隔两地。 莫言的收入靠工资,他担任中国艺术研究院文学院院长。他的作品经常一写就是几年,而且严重被盗版侵权,收入不高。为照顾莫言和女儿管笑笑,杜勤兰在北京没有找工作,女儿上学,全家三口都靠莫言一个人的收入,老父亲也需赡养。这样的收入,莫言还尽量为老家作一些贡献。他在家改善生活仅仅是包一顿饺子。莫言坚持不懈,一直在学习,经常看书到半夜。刚到北京时,他是一个人,写作到半夜,饿了,只能吃大葱喝热水,多年下来患了严重的胃溃疡,每天都吃药。 莫言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丈夫和父亲。如今有了外孙女,百般疼爱。平时他都会呆在家里,因为身体不好,不喝酒、少吸烟,最大的爱好是爱听戏曲,尤其是家乡戏茂腔。 2000年,曾有人问他,如果你拿到诺贝尔奖,那一百多万美元的奖金,想怎样花?莫言答道,要拿它买一座大房子,带洗澡池子的,能每天在里面搓澡。当时我们以为他只是说话幽默,开开玩笑。 2003年我曾在文章里赞叹莫言家的书房不错,写作环境让人羡慕,要是能有他那样的书房,我就满足了。莫言看后说他的书房终年不见阳光,哪里值得羡慕。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见闻太少,观察也不够。现在看多了新房子、大房子,回头再看莫言的房子,确实不大,书房也很小。金庸的书房甚至是一层楼,正对着香港维多利亚港湾,书架上全是书,那才是真带劲,莫言和他的不可比。 2012年10月,莫言果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记者再提此问,莫言的回答仍是要在北京买房子,我相信这是他最迫切的需求。不过奖金下跌,北京的房价飙升了十倍,2000年的一千万,在北京买个带洗澡池子的大房子不难,2012年的八百万,就只能买一百多平方米的了。这从某个侧面,透露出作家生活的窘迫,限制了作家奋飞的空间。莫言又说,作家不能太富有,乐于坐享其成,写作就缺乏动力了。2000年3月,莫言在斯坦福大学演讲,题目就是“饥饿和孤独是我创作的财富”。 摘自《大师莫言》 莫言谈读书 不读书的国家或者不读书的民族,不敢说是愚蠢的民族,但肯定是一个留下很多遗憾的民族。在远古时期,在书没有出现的时候,人也有获得知识的途径和方式,人也在日常生活当中通过各种各样的实验来获得知识,也有一些方式来传播知识。但是自从书出现之后,书作为总结人类知识、传播人类知识的途径,应该是最便利的,也是最直接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把获得知识最方便的途径舍弃了,不去读书自然是很遗憾的。 我读书分几个阶段,童年时间特别想读书但是找不到书读,20世纪60年代出版的书特别少,我生活在乡下,买一本书不容易。所以周围的村庄里谁家有一本书,我们都知道,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把书借过来,而且都是限制时间的,抓紧时间赶快阅读。在这种情况下,我想读书变成了一种享受,变成了一种像饥饿了许久的人盼望着一顿美味大餐一样的感受。这种方式读的书,记忆特别深刻,也可能跟年龄有关系,就是当时读的书,很多细节现在记忆犹新。后来书越来越多了,尤其是自己能够大量买书的时候,反而读书越来越少。借书读容易读,买书反而不容易读。有时候一下子去书店,肯定不止买一本,但是很遗憾,有些书几十年前就下决心想读,但是现在也没有读。所以我们现在不急于买新书,而是应该回家把自己的书架看看,找出那些落满灰尘早就应该读、早就想读但一直没有读的书先读,我想这样的书毕竟都是经典,毕竟经过时间和千百万读者考验的。 我小时候,气候也和现在不同,经常下雨,每到夏秋,洪水泛滥,种矮秆庄稼会淹死,只能种高粱,因为高粱的秆很高。那时人口稀少,土地宽广,每到秋天,一出村庄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缘的高粱地。在“我爷爷”和“我奶奶”那个时代,雨水更大,人口更少,高粱更多,许多高粱秆冬天也不收割,为绿林好汉们提供了屏障。于是我决定把高粱地作为舞台,把抗日的故事和爱情的故事放到这里上演。 《红高粱》这部作品之所以引起轰动,其原因就在于它有那么一点独创性。将近二十年过去后,我对《红高粱》仍然比较满意的地方是小说的叙述视角,过去的小说里有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第三人称,而《红高粱》一开头就是“我奶奶”、“我爷爷”,既是第一人称视角又是全知的视角。写到“我”的时候是第一人称,一写到“我奶奶”,就站到了“我奶奶”的角度,她的内心世界可以很直接地表达出来,叙述起来非常方便。这就比简单的第一人称视角要丰富得多开阔得多,这在当时也许是一个创新。 《大师莫言》当当网:http://t.cn/zjI3o8l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