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乐便帮腔:这北京的塞车!人人还争着买私车!坐,大家坐!瑶儿,今天你来晚了,就坐两位叔叔中间吧。姚瑶红着脸,果就坐过去,两位叔叔嘻嘻哈哈,把座位朝外拉。严副司长问:姚瑶这样年轻,恐怕还不到18岁吧?
我20多了,叔叔。
单副校长
摇摇头:嗳,你这样的好年华,真让我们这些老头子羡慕啊!
说话间,陆续上了几道海味,小姐又从小柜儿里拿出两瓶五粮液,开了一瓶,满屋喷香。乔天乐接过来,说:严司长、单校长,今天大家都不是自己开车来的,明天又是礼拜,所以,得好好儿喝,来个一醉方休!
单副校长在一旁道:再不能叫严司长了!该叫严局长!早已走马上任几个月,却是今天的会上才宣布,高升到局里当局长。
是吗?!那今天这个宴会意义更不一般了!乔天乐抓起酒瓶子,姚瑶忙要了,起身为客人斟酒。严局长连说客气。一线细柱子下来,若断若续,她不断轻拍瓶底子,好不容易斟满了,酒香绵长,不喝已醉。姚瑶又为乔天乐斟了,给自己也倒了大半杯,端杯儿笑道:单叔叔、严叔叔,我先一起敬你们吆,多谢操心!
哪里哪里!两位“叔叔”把杯子端了,来和她碰。姚瑶一口吞下去,滚进去一团子火。这酒清冽透明,闻着叫人垂涎,却也是个辣性子!乔天乐挡都没挡住,见她已然喝光,刺激得轻轻咳起来,忙开导说:瑶儿,五粮液要品,慢慢喝,才出味道。
姚瑶这才明白。严局长倒不怎么在乎,笑说:各人各酒性。第一杯干了。来,一起来。
乔天乐忙说“请”,做个姿势,一饮而尽。严、单二人也道个“请”字,把杯儿干了,歪开照了照,哔啊,呵出辣气儿。
姚瑶又为他们重添酒。单校长就说:别太满了。好东西一点都浪费不得!这酒味道醇厚,落喉净爽柔和。比茅台好喝。
严局长称是,说正宗的“赖茅”瓶子是那种小口圆子陶的,香远益清,也不错。而五粮液过去是叫“杂粮酒”的,有人嫌名字不雅,才改过来。里面的原料大家知道是些什么吗?高粱、糯米、大米、玉米、小麦。这没什么稀奇,奇的是酿它所用的水,取自岷江江心,纯净,有点甜。发酵剂是纯小麦制成的大块曲,称“包包曲”,中间隆起,接触空气的面积大,对霉菌生长有利。单是发酵就要将近三个月时间,勾兑精心,各味谐调,恰到好处,过饮了也不“上头”……
说到这里,小姐过来,上了鹅掌和鱼翅,人各一份。鹅掌是泡在汁儿里的,切是切不动,叉是没法子叉,只能手抓。姚瑶爱吃,不顾形象,动起手,啃起来。再看旁人,也都动手了,却不知什么时候,手上都戴着手套,汁儿沾不上。姚瑶心里臊得慌,发现桌儿上单剩自己那一副,却换不得。将错就错吧。她不露声色,毛毛躁躁把鹅掌很快吃完,擦干净手,才起来添酒敬酒。她酒量本浅,一小点敬人家满一杯。好在三位男士都是海量。
酒足饭饱,已是九点多,乔天乐带他们上四楼小茶室吃茶。茶室分里外两间,外间供小姐泡制茶水。人在竹藤椅上坐了,面前放一张金漆桌子,桌上摆宜兴紫砂壶和极细的成窑、宣窑的杯子。左端台几上焚几柱高香。客人可以在她身边围坐,看她表演茶艺。
作者:蒋泥 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