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低响（短散文·四题）

张筱

【犒赏】

异地不是异地，他乡不是他乡，沉迷者自愿沉迷。

动荡，是生命自身的，也是外部世界的。一切都在加速度、超速运行中，唯有生命体征进化缓慢。也唯有争强好胜的特征，一直未曾改变。

在黑暗中穿行，而了然于胸的过往，并不能说明什么。当然，也没有更多的细节来证明，真的有什么不同。

人生，一切都不可归于宿命，又难逃宿命。

节日越来越多，人类从未如此大面积的狂欢过。这是人，自己对自己的犒赏吧。

想想也是，每个生命都是一个迷宫，怎样走出来，这是生命自身的难题，且无统一答案。

2018·04·11半坡居

【没有假如】

太阳起得早，我便起得早。下雨天，阳光不会再非法入室，便可以多赖会床。偶尔赖会床，对一个中年男人，有别的意味于心，是停下来的那种随意，犹如乘着交通工具安抵目的地的放松。

有人发问了：“如果王小波没有英年早逝，他会不会也会在一片浅薄的恭维和赞美中变成一个手捧鲜花而头发油腻的人气作家？”这是一个不得知的事。没有假如。但我相信他如果活着，一定不愿“油腻”。

正经八百的春雨，这是第一场。梦深不知雨，醒来春己深。好在，那些干渴之地干渴之境，都能得到些许滋润。

于自由，于诗于远方，我愿在这春雨中，缄默于斯。

2018·04·12半坡居

【圣洁幼果】

日日相遇，虽然不是细心观察，却总是目读。正是这样一棵树，一棵樱桃树，从光秃的枝条，到花蕾凸出、膨大，到五瓣洁白的花盛开，到叶芽萌荫，到花凋幼果初成，隐于叶荫下。只是短短的月余天气。

晨雨淋尽浮尘，枝头绿韵如音符跳荡，与树擦肩时，我看到了碧玉般的幼果。这些幼果，是这个春天的幸存者（对于整棵树亦是如此），是那么地特别，那样的圣洁－－引发我亲吻的冲动。这样的冲动，在一壶生潽耳反复冲泡中，才被平息。

学习另一种“语言”，同时也游弋在西方的文化与历史中，此同时，也不免要反刍本民族文化。多元，开放，共生，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逆的潮流。是的，一个人，面对潮流（另一种说法是时尚），大可不必亦步亦趋，也不必要回避，只要认同自己的认同，漠视自己非愿认同的即可。

突然地想起昌耀，想起那年去他纪念馆的情景突然地就想起了他的《斯人》：

静极－－谁的叹嘘？／／密西西比河此刻风雨，在那边攀缘而走。／地球这壁，一人无语独坐。

窗外正雨，因这首诗，再读读昌耀

2018·04·12  半坡居

【沉闷的低响】

天气乍暖还寒，在一场大雨之后，室内温度低，又得点上电暖来加温。天，也是阴天。这几天总有飞机过往的声响清晰传来，猜想着是否正是通往成州的某条航线。虽然天气如此，但今天还是在一种很努力的状态中，独处一室，独自操弄文案，且与创意、想象吻合。

想人世，到底有多少秘密呢？但究竟又有什么秘密与己相关？

除开这些，人在日常中，会遇到许多难题，一些会随时间破解，但有些只能避开，是避开不是放弃，这种境况，会令人心生无奈之感。

人的心情，不是皮球，会越拍越高。倒象是一团泥巴，被甩在墙上，或倒拍在地上。此时很怀念小时候玩甩泥巴的游戏，放响炮，恨不得马上玩一把，听空心钵状泥巴，在从捧着的掌心甩出去后，在紧帖地面刹那，倒扣钵底被压缩的空气击穿时发出沉闷的一声低响。这，才是真正的随心所欲所能做到的。

2018·04·13 半坡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