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今天的风雪与往事的泥泞干杯（9章）

   ◎ 张筱

〖壹〗

曾经，做了十三年的”守门员”。而今，又是了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道？何以言，何以默。何以举手投足。真的！

曾经，由北往南地唱。复又由南往北返，然后北归。

不知道，由东到西能唱多久？今天，明天，还是整整地一个冬天再一个冬天？

〖贰〗

在地理的概念中：狂奔，狂飚，狂妄地年代日久了。

在内心的区域内：忐忑，自恃。还能纵横捭阖多远、多长、多深？

〖叁〗

几个地名，是否是咒语？黄渚关，韶关，西关……二十余载一直在冲关夺隘之崎途。

几个符号，是否已经将两度南下的旧帐一笔勾销？

几个色彩，是否将半生的历验混融成了一个灰调？

几个返折，是否把半生的生命际遇全部纳入收藏？

〖 肆〗

逆着大水，向西，再向西。于一个定点蹲守，或者站立。

这不是新生更不是重生只是生命平行着做了移位。

过去全都归了过去的泥泞。已然风干，风散。

现在是未知。但还有即将到来的风雪，只做浅语低吟，不唱大江东去。

〖 伍〗

冬天，没有逆风而飞的蝶。它们深入冬眠，都在等待重生。

河湾，一只麻鸭逆浪、划水，在追、追、追……

〖 陆〗

往事，没有泛黄，只是凝结。凝结成一腔无比坚硬柔软的真气。

往事，没有失忆，只是沉落。如秋天往冬天的沉落。

往事，不堪回首的，免不了还要回首一次、两次，或更多……

往事，这是一艘谁也打捞不起的沉船。

〖柒〗

流水音或者松涛风，模糊旧念里的行吟：几场情事与几个故人。

秋夜月或者春分雨，浮动往事里的黄花：点点滴滴的消瘦伊人。

思而归或者来而返，拂穿岁月中的迷路：由少年到中年到白头。

群山舞或者落日圆，经纬天地永无止休：黄钟大吕交响与洞箫牧笛丝竹一同缣素。

〖捌〗

一册老黄历，又能翻新什么或翻出什么。

一张旧面孔，在镜子里一日一日地老着。

一扇门吱呀，出了进了时光从来正大光明地去来。

一条通天路，在山环水转中天黑天明。

〖玖〗

十月，已起了不同的风语。有些消息，是风的消息。

十一月，风语变得尖锐犀利。消息，还是风的消息。

也许，在十二月的风中，会有雪的消息。

再往前走，便是隆冬。是年之后：天地回春的千般明媚万般光景。

2017·11·15 小西湖，柏树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