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居者的命门（组诗）

 

         ◎  张筱

 

 

【密码】

 

语言的链条脱落

那一个关键词

我一直没有对你说出口

 

风起，心头的灯火愈来愈暗

你许久没有回答的问题

散逸着花的吐息

 

阳光，枕在阶台午睡的红叶

一同分享了神的秘密

这是多么惬意的恩典

 

谵妄无处立足

脑海里一幕幕全是你的旋律

回眸，月光下完美隐匿

 

秋水长天，只是想要一滴水

让这生命的胚芽越冬

缤纷的意愿将开屏在春天里

 

2017·11·01 半坡居

 

【知名不具】

 

老藤，彤叶，紫色籽实

共同与单一光影

都别具韵态

时光，不予具名

如同一个人

 

你所知道的情，是风情

你所有的爱，又区别于爱

眉眼，筋骨，心情

多么象这一株秋天的老藤

连同它在光阴、光影里的默静

 

2017·11·03  半坡居

 

【炉火】

还是十年前、二十年前

三四十年前的炉火

围炉的人

几许己成为烟火中的烟火

祖父，父亲。以及

我们活着的人

将继续围炉煮茶，或酒

 

中集，泥阳，黄渚，同谷

兄弟，朋友

兰州，西关，白银路，市政大坡，雁滩

足迹遍及处

是诗，亦酒

还有伏龙坪十五年

日月，星斗

 

这个冬天炉火重燃

火焰以最热烈的情怀

为生而歌、为死而舞

忽尔想起同谷七歌

想杜甫的凤凰台

哪年的那一月？我们能再喝一场

不醉不归。醉也不归

 

2017·11·04 半坡居

 

【聆听诗人】

 

“让天光自然呈现”

诗人何来说

仓促的见面，在大教梁某个菜馆

这也是一场自然的拜会

因为另几个诗人在场

老盖，何不度与贵锋

 

他们谈诗，诗人

我只是一个忠实的聆听者

诗歌的一场清谈美好了这个正午

临别，诗人何来对我说

我们就是朋友了，我颌首

突然看见对面的金色银杏树林竟然是那么美

 

据说，诗人何来还说过另一句话

“生活没有白过的”

再道别，摇摇手

刹那间的感觉，如阳光一样透亮

与贵锋再别

我们上山

 

2017·11·04 半坡居

 

【生命诗篇】

－－纪录片《我们的诗篇》观后

 

眩晕，疼，心酸

没有记住他和她们的名字

记住了几张脸庞

记住了炸裂志，吊带裙

还有成吨的大雪与黑典

还有筒状的炸药与南方人才市场

还有那纵身向下的一跳

 

压抑，心酸，疼痛

还有莫名悲伤

还有许多细节还原的真情

还有许多让人讨厌的词语，标签

在今晚黑暗中的两小时

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

 

2017·11·04  23路公交车上

 

【我愿意】

月亮在天空，圆朗

我在半坡居独坐

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想喝一杯

想握住眼前美好生活

 

今晚，我讨厌感天动地

许多场，许多时

我只是心存感恩，只是感动

俗世中有个我自己

 

诗与生活，从来没有距离

可从未如今日，楔合得这般紧密

生活不容易，尊严也不易

惟有如此，我愿意

 

2017·11·04  半坡居

 

【弓与箭】

 

伏龙坪，与老盖、杏黄天

在蜂窝煤十二支孔洞上

捣两个茶罐

在俗世烟熏火燎

正午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于是彼此贫嘴，耍笑

 

贫且贫着，乐且乐着

福是福，受罪是受罪

 

人生的弓，开多满，箭就有多远

弓，与弓不同

箭与箭有异

工具，力量，志趣多有分别

而远与近，不是战斗

生活从来就是生活的熬煎

 

2017·11·4 半坡居

 

【三重门】

今晨，鸟未鸣叫，静

三重门外，一只褐灰相环的野猫，突然造访

我怀疑夜晚拾掇的响动

是它的杰作

 

去买香烟，一一须打开房门

看天光、小巷、百年老沙枣树

一同剪出胜利的剪刀手

阴与阳，同滋同生共存

 

哈德门，传说中的幸运门

这个冬天，就抽抽这个牌子

开门，关门。在开开关关中

切碎，剥除，门里唯一活物呼吸的浊重

 

大门，廊门，房门。三重门暗合：

生命之命门，机缘的旁门

思想与灵魂的幽门

这些都是半坡居，与一个人之门

 

2017·11·05  半坡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