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行过

          ◎    张  筱

     十四

l  蜡梅花香陌路人

一路向北，几个途经的地名串在一起，很有意思：开福，广褔，福临，万福。

蜡梅开，疏落横斜，虬枝织诗意，点点香，也娇魅。若心有灵犀。

心绪大好，此谓梅山，风水宝地。老书院，旧学堂，此地古旧之物列陈，一一检索，许多老相识，勾连记忆⋯⋯

水塘修竹，樟树参天，石桌石凳，小径幽净，飞檐翘角，粉墙老瓦，俱是江南味。

此处有故居，有名人纪念馆煌煌，广场阔大铜像伟岸，有历史回廊故事缩影⋯⋯一馆囊平生，叹之，感之，默思之。

书院曰攀龙，村为广福名。

湘北有胜迹，蜡梅香路人。

l  误入乔口觅圣踪

到乔口，是工作需要。没想到一到乔口，就让人在讶然中变得兴奋。

沿一条老街进入不深，就看到“三贤堂”的巨匾，入内游览，知此祠堂敬奉着的是杜甫、贾谊和屈原三位大文人，祠堂正殿内供有三人铜像，有关于他们与乔江或浓或淡的故事与生平，在诗廊各有专区介绍。而乔江书院是清朝诏赐的书院，就在“三贤堂”曲廊回环深处的后庭。据介绍三贤祠始建于宋代，公元前295年屈原被贬放逐沅湘，曾到乔口流离，写下著名的《九歌》；公元前177年，贾谊被贬经乔口去汩罗吊念屈原，写下了《怀屈服赋》；唐大历四年春，杜甫从川入湘时，溯流至乔口，在这里写一《入乔口》。

祠堂游览后，顺着小巷的指示牌，直往杜甫亭所在处奔去。在三贤中，我感觉最亲切的当推杜甫，每每见到与杜甫相关的风物，就不由想到故乡的杜甫草堂与诗圣的《同谷七歌》来。想此古镇有杜甫亭与杜甫码头，脚下竟有点迫不急待了。

果然，从窄巷直往前走，随着视野开阔，一个亭子出在眼中，再往前走，建有主亭对左右侧廊组成的杜甫亭，就一览无余了。

 杜甫亭就建在杜甫码头上（估计是新建的），恍惚是一座巨大的船舫泊在江上，静穆有些萧荒的味道。好在无游人，一个人正好可以在此发思古幽情了。

亭子侧有诗碑，正是杜甫当年在此写下的诗篇：“漠漠旧京远，迟迟归路赊。残年旁水国，落日对春华。树蜜早蜂乱，江泥轻燕斜。贾生骨已朽，凄恻近长沙”（《入乔口》）。亭中另一侧的诗碑上是杜甫的另一首《宿青草湖》：洞庭犹在目，青草续为名。宿桨依农事，邮签报水程。寒冰争倚薄，云月递微明。湖雁双双起，人来故北征。

杜甫当年南下时到长沙第一站抵达乔口，在乔口留下了的第一首诗正是《入乔口》。而《宿青草湖（《宿青草湖》）》这一首，当是在此前途中写下的（先于《入乔口》）吧。

《入乔口》这首诗，只是杜甫与古乔口的故事，而他一路从江陵、岳州、衡州、潭州……走下来，又发生了多少故事，留下了怎样的诗篇呢？历史有记载也许有遗失，但人们对诗圣的敬慕与敬爱，却丝毫不因其疏漏而减色。

在杜甫登陆的柳林江，如今依然斜辉脉脉、垂柳依依。柳林江直通湘江。乔口古镇杜甫码头是在杜甫登陆的地方重建的，杜甫投宿的乔江客栈也已恢复，另外还有杜甫茶亭古香古色。

徜徉在江边的杜甫码头，望着幽幽的客栈饭舍，凝视澹澹的江水，思古幽情更浓，分不清江面上是烟霭，还是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