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筱语【贰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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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筱文学原创随笔文化 |
分类: 散文、随笔作品 |
【贰拾肆】
友人发来一张照片,竟然是五年前一篇文章的影印件,一时间百感交集,许多计划中的事没有完成,就匆忙地作别了那个地方:一个我羁居了十五年的地方。就象与友人的认识,己经从这篇文章开始了。他发的另一张影印件,也刊在同一张报同一版,只比我早一天,而我们认识,却是此三年后的事了。可见缘份是从很早就开始了,只是那种萌动,彼此并无感应。
回头张望,缘份决不是偶然的,是因为喜欢同一事物,才生发了契机,有了可能。
回望,也使人有了紧迫感,当然不是生活,也不是生存,是心中的那个目标,还需要踏踏实实往前走,不能懈怠。
也许,人生输不起的,不是别的,正是时间。人生输不起的,更不是别人,是输给了自己。其实,输与赢,于生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们的奢望迫促、计较罢了。
无论输赢,前行,是必然的。
某友曾经几番拉黑又申请加我好友,我只有一次拒绝,现又重新恢复,是因为其大胆、赤诚,敢于批评我,甚至于有点无理取闹,后来才知得了重症,也是绝症。对这样的人,同情、怜惜、劝慰都是无用的,也是其不需要的(于我而言),我只一个倾听者(在友需要的时候),只能是默默关注其最后的心情文字。一个有才华的人,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一个不同于一般特别的人,在面对死亡时的态度,是镇定的,也是无奈的,心有不甘的。这是一个还未谋面的友人,却成为生命里最深刻的一道印记。
这里我不会祝福,因为彼此都知道不需要这份虚假。不被打扰,才是友最后的心愿吧。
写下这点文字,是梦里祖父仙逝了。其实他在十五年前就辞世了,当时我不在他身边。
我在想,自己正在走的,是不是自己当初不愿走的一条路呢?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正在变成自己讨厌的一类人?想了许多,没有形成结论,没有是否。当事情慢慢明朗化,会有一个结论。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不管是一还是"1",它对生命很重要,我承认每一个一或"1"的独特,自身的重要性:它的神秘,不可预知,不可收集,不可改变(改变的是其他,不是它本身)。
于生活而言,它同样重要,但不同的是可以重复,可以递增,用以填满生命本质的空洞:寂寞的,孤独的,悲伤的,忧郁的等,等等。
在我的情感表述中,我不喜欢用它,用独来替代,似乎多少有了点意义。
叶子上的雨珠闪亮眼眸,心曼妙起来。一支鸢尾突然破空,那舞姿、那艺术的风范,美得绝伦。行于天地大舞台,感受生命力量的澎湃。
于人,这些生命是弱者,甚至许多被忽略忽视,但我愿意关注它们的生长,感受它们柔小体躯内在的力量。这是比人的气场更大的能场。
生活中,我欣赏示弱的人,因为他清楚自己是谁,在做什么事。对不甘示弱者,我避之,忽略之,置若罔闻。
生活看似多变,实际上已经在文化规范中程式化。生命是流动,从一个场到另一个场,所谓在场,只是感受、感知,但不能改变什么。
生活中,不是重复自己,就是复印别人(别的行为,环节,甚至内容),已经没有什么𣎴可复制。创新只是一个不过时的概念,创意意淫创意很久(不是现在才发明,只是被拎出)。看似眼花撩乱的表演,只需换一个角度,就一眼看穿。
一个场到另一个场(各种秀),一个舞台到另一个舞台,一场表演与另一场表演,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这是群体的事件,是文化形态最直接、最赤裸的呈现。
现象是相同的,最起码是相通的,不同的是人:内心的,思想的,精神的--被文化生吞的修为。
也许我过于悲观了一些,事物的发展变化,从来不在一端,而是双向的。也许我眼里的死亡之路,却是别人眼里的光明大道。生与死,本来就在两头,中间是时间的楔入。
不同年龄,不同阶层,不同的修养,不同的视角,不同的表现方式与形式,同筑了人世间的繁奥难解难拆。
人生,当行到某一段时,不是对生活重构,也不是对社会解构,只是对生命的还原,直到复原。
2016·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