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回味与记忆 

                                       ◎ 张  筱

※  从早市穿过，地摊上摆的青菜萝卜，和摆摊的人，又一次深深地吸引了我。

我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感动、感慨，还有一丝丝忧虑，但绝对没

有同情。我没资格同情她和他们。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了远在老家的兄妹，

集市……人的出身（出生地），对命运的影响是多么巨大。

沉默着，一路上我的脚步失去往日轻快。

这些年坚持住在伏龙坪，在城的边上，混入市井，在高处（地理位置）过着

低在尘世的生活，眼里的艰辛、苦悲、贫困，也时时刺痛着我，让我不为世

界欢呼。

这（伏龙坪）才是在城市的边上，再往远处一些，让脚步再深入一些，才能

看到另外的一些人的日常生活。城市，远不是世界的全部；城市生活，远不

是人类生活的全部。

当然，我也不应该哭丧着脸，来谈一些事情，也没有权利讽喻别人的养尊处

优，人人都有过好生活的权利。可，什么才是好生活呢？在这里我不能回答

这个问题。因为我的标准只是我的标准，我的判定也仅只是我的判定，没有

参照对比的价值。

各行其事，各自相安生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真不容易。

世界上、社会的许多产物都是速朽的，唯有人类的不断接力，不朽，但不能

永存。

※  乡土，乡村，在我身上打下终生难以抹去的烙印，是心头的一块刺青。童年，

少年，青年时期都在乡村生活；多年前，我象一个逃兵，与乡土告别，过上

了另外一种生活，但梦里还是那些乡村景色、人物。乡村只有苦难，没有苦

难史，可在我心中，一直有一段苦难史。

回忆，让许多逝去的人，又重新动了起来，活了过来。让我想起他们生前的

故事，传言，轶闻。这是一些与乡土有关，与乡村生活骨肉相连的记忆。

我怀念着乡土，不只是那午间如雾似霭的饮烟，不只是从煨炕的烟筒中不断  

冒出的、在秋天暮色中在错落的瓦房间流窜的烟缕。其实我怀念的是，乡邻

们对土地的敬畏、对庄稼的热爱。怀念的，还有乡土与乡村的许多优秀品质，

而今，它们全都荡然无存。

田园生活，一直在典籍中被咏叹，被羡慕；田园生活，一度吸引着诗意化着

的人，想找到一个回归的口径。我深知，田园生活没有那么美好，没有那么

地富有诗意（若说有诗意，那绝对不在生活层面）。

田园生活的向往，更多地只是诗人的意淫，是养尊处优的人们对生活的点缀。

田园生活，当然也是乡土生活中一个美好的缩影，它真实存在着，还会吸引

人们赞咏，诱惑人们进入，那只是乡土之外的、另外的一些人。

无论如何，乡土（虽然已丑陋不堪）在我心中是美丽的，也是值得热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