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人风语【2013-05-2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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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人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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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五月风语(下篇)
【2013-05-29】
又走了一次春天走过的路。这条路,熟悉得如同我的掌纹。另一条熟悉的路,在谷中。这两条路,一高一低,又分别在上下两端交合,纺锤状的轮廓形如一只眼睛,行走着的我,是这个眼睛里的瞳仁。没有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想象吓到,反由此散发开另外情绪:譬如身背后的庵,前街的寺,总有要探察、探寻的冲动,而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城,在正前方,也是那样的无动于衷。我知道,这是表相,城是深深的红尘,衍生千般故事的地方。这个城,也是我熟悉的一方求生世界,可这时,我突然地想见到别一方世界的一个人。这个人,如同我眼睛里的瞳仁,明亮,澄净,光熠,使得我不被世相蒙蔽。
是啊,一些人,仅一面就不能再见;一些地方,去一次也就够了。另一些人,注定了会念想,其中有人,就成了一生的朋友;另一些地方,是一生的牵扯,来了去,去了来……
也许,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远比我们行走、出入的世界要诱人。一颗心,可以装得下宇宙,这颗心,本来也是一个宇宙。喜欢沉湎,浮想,追思,如一坛开封的酒,任其发散。冥想,不是无政府主义者的专利,它是平等的特权。
空想的世界,与现实世界,那一个更令人留恋呢?不同的年纪,不同的生存环境与阅历,会告诉我们完全不同的种种答案。而我,一时说不清道不明,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我喜欢着心中的那个世界,也喜欢着现实的这个世界,有亲人,有朋友,有爱。同样,如同厌恶内心角落的些许阴暗,也厌恶着现实世界里的种种恶。
无论在那一个时代,要正直地活着,总要付出比常人多得多的代价。一个人要殉道,总得弄清心中的那个道是什么,该不该殉。
一个人的幸,或者不幸。影响不了社会,也影响不了世界。
活着,才能够追求你的追求。仅此。
【2013-05-31】
夜梦,一场连一场,一梦接一梦,全旧时人物。醒来,如胶片意外曝光,整卷空白。努力回想,只有几个影子蛛丝马迹,全无细节。
山上的椿树才开花黄,山下的椿树枝头已结出幼荚,透黄边缘一圈中,凸起的是红褐色,远看,还是花簇,一簇簇挑在枝头,有型,也美。
有人赞木心先生“如第九交响乐悲伤而欢乐激昂又从容”,我却特别喜欢木心先生这句话的味道:“梅花开梅花,桃花开桃花,她们在花骨朵的时候,是一样的,都还没有想好,后来一开放,就各是梅花桃花了。”真好,一遍遍读,一次次味道都不同。《文学回忆录》读过了,《哥伦比亚的倒影》也读过了,还在读,想要读遍先生所有文章,这是一个心愿。这个夏天,就让先生的文字陪着,真好。
真切感受到在先生身上,或者这样说吧:艺术,就是先生一生的宗教,一个人的宗教。慢慢地读,慢慢地感受先生生命里的优雅——骨子里的,灵魂里的,全归于艺术。“如要为木心先生绘制一幅肖像,我愿他横站在各种事物的交界处:现代与古典的交界处,西方与东方的交界处,诗与哲学的交界处,自我与世界的交界处,微妙与恢弘的交界处,知与爱的交界处,热与冷的交界处……”这是评论家李静的话,我很喜欢,也很认同,不妨大段抄录于此。
窗外,天不阴不晴,这样的天时氛围中,仍想着木心先生的一些事,许多话,这样想着,就感觉先生走进了我的内心,这样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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