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121号：原初的嚎叫

      ◆ 张 筱

如一株野稻，生命被杂交。所谓的优化，所谓的品质，只是冠冕堂皇存在的一种理由。

如一株野稻，生命被改良。大腹便便的稻谷，在年代的交替更叠中失去抗病毒特性，失去免疫能力。

我是一株被生活杂交的稻。

我的思想只能是阳萎不举的一声嚎叫。

沧海桑田。我的泥阳川已没有水肥稻美的景象。

由此我人生的词典中遗忘了陇上江南，只在岁末年关，穿过泥阳川的北风凛冽，安驻南山以北的素园。

都市的漂泊者一袭农业的长袍，被同情的目光加冕。

打工者的王冠，被怜悯的赞美调笑。

我拒绝羸得这样一顶桂冠，拒绝那些轻佻的调戏与讪笑。

功利的世界，我听到许多兽性勃发的嚎叫：占山为王，争夺地盘。

我知道自已是一株农业的稻，即使进入城市这道华丽的盛宴，上了豪华酒店的餐桌，依然是稻的命运。

当人们咀嚼着我，赞美着我时，我会不由自主的高声嚎叫。

那是原初的嚎叫：没有痛苦，也不意味幸福。

那是命运的嚎叫：没有得失，也不关乎荣辱。

那只是生命无法言说、无法叙述的声响！

2010-04-06  金城·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