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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上的绿茵与坡上的植物们(散文)

(2009-09-02 09:4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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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筱

散文

野枸杞

小蒜

渠沟

伏龙

一道湾

文化

分类: 散文、随笔作品

                        坡上的绿茵与坡上的植物们(散文)

 

     坡上的绿茵与坡上的植物们

 

       ■ 张 筱

 

一道湾、二道湾的三面坡绿了!春天没有绿。夏天没有绿。一到秋天,这两道湾的三面坡竟然在转眼之间绿了!

周六乘车从伏龙坪下来,秋阳下满眼的绿让人心神为之一振。那一天,那两湾三坡的绿,竟然让我激动不已,仿佛内心流动着的粘稠思绪也是绿的——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那时分是在午后,是在那秋阳刚刚斜过中天的时辰,不意间邂逅了两湾三坡的绿,当我随着车子用目光“移步换景”,历阅与体验着那一刻生命的欣然时,刹那间幸福的潜流就开始泛滥了……

其实,我几乎天天踏着夹在两道湾中间山脊的小径上山下山,不敢说对这里的花花草草都能一一叫出名字来,但在我与他(她)们之间却有着一种无法言语的默契。尽管如此,那些内心小小的欣喜与欣悦,来得快也去得快,常常是目过则忘。这次无意乘车下山,也许是视觉发生了变化,也许是视野更加开阔的缘故,当目光触到满眼的绿色心中升腾起那种美妙的情愫时,我感觉自已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过这种通体舒坦的感觉了,那种从内心深处溢出的愉悦、轻快、舒坦,竟达至周身每一个毛孔。也许,天天踏着夹在两道湾中间山脊的小径上山下山,人在境中,便“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意味了。

我所说的的两道湾就在龙首山与伏龙坪的山脚,从安静门路南的岔口经由道口穿过,没着那条通往皋兰山的公路前行百多米就是被几家单位,一绺房舍隐在背后的一道湾、二道湾了。这个位置正好是通往皋兰山这条公路要道的始点,这条路由此上行就弯弯曲曲地夹在左侧的伏龙坪与右手的望垣坪之间。对于这条路,于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而言,我想大都是不陌生的。

在西北少雨而干旱的地域,常常会看到一些奇险峻峭的山脉,因没有树木而显得荒芜、苍凉,典型的西北地地理地貌把贫瘠留给了生活在其间的人们;在西北这个著名的黄河穿城而过的城市,所幸的是南北两山经过几十年来特别是近二十来年的不断绿化,树木渐渐长大,山头渐渐绿了,这些都是长年生活在此的人们目睹的。但还有一些区域,譬如这一道湾、二道湾内的三面坡,由于山坡陡峭,也因土质过于干旱,从经济学的角度考虑,人工栽植是不划算的。不论是什么原因,起码在我羁居这儿的七八年间,没有见到过一次规模性的栽植。所以这几面坡上的绿,是靠天然而成的。也就是说,坡上的绿茵如盖的景色,是天然而生的植物被几场秋雨滋润生成的。

突然地想到了“丝绸之路”。记得上初中那会儿,就知道甘肃的河西走廊一带是著名的“丝绸之路”要道,数年前有机会去泉州才知此地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发端,尽管如此,“丝绸之路”在我心中还只是一个朦胧的“东西通商之路”的概念。直到最近读了一本关于丝绸之路的书,才对这一概念从根本上又重新进行了认识。看来,许多事物都有狭义、广义之别。丝绸之路也不例外。狭义上的“丝绸之路”东起渭水,东汉从洛阳出发,经河西走廊,两路(“出玉门关为北道,出阳关为南道”)进入新疆,南北两道会于木鹿城(今土库曼斯坦马里),最后到地中海沿岸许多城市;另外还有“中道”之说,张骞出使西域即走此道。此即通常意义上的陆地“丝绸之路”。现在学者研究指出,丝绸之路有海陆两道。后来还有人把从四川、云南出发以及经由西藏而去的道路称为“西南丝路”;另外认为在中国与希腊之间,还有一条“草原丝绸之路”相联系。通过用广义的视界认识“丝绸之路”,忽然发现,世界的联通是多渠道的;也忽然觉得,世界并不大,即使是在古代西方也并不遥远……思绪在飘飘渺渺中,笔触跑得有些远了,还是抻回来回到那些坡上的植物。

在坡上的这些植物中,我所认识的有野枸杞、牵牛、铁杆蒿、水蒿、旋覆花、蓼草、狗尾巴草、石葱(在家乡又称“小蒜”)、薄荷、牛蒡、苍耳、蒲公英、苦屈、芨芨菜……还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植物。有种植物株高三五厘米、连棵连片地生长着,一到仲秋时分,满坡都是她开着的小黄花,可惜这种植物我叫不出名来,由此可见我的植物学知识是多么地贫乏。仅认识的那些,还是得益于早年学过中草药,就是我能叫出名的这些植物中,仔细一看中草药(枸杞、旋覆花、薄荷、牛蒡、苍耳)竟然占到了一半。对于坡上一些不认识的植物,还曾请教过几位生活在这里的人,可他们看了后,竟然都摇头说不知道。由此可见人们对这些小草、野草从来都是漠然置之的。但若要问起坡边、路旁不多的几种树,诸如红柳、榆树、枣树、沙果树、花椒树、沙枣树、洋槐树等等,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耳熟能详的。特别是对庭院中栽植的各色花儿与绿色植物,他们似乎更加关爱。也由此可见,野花野草、高大的乔木、庭院植物在人们心目中,有着明显不同的地位。而我,似乎却对坡上那些卑微得甚至都让人叫不出名字,在季节轮回中自生自灭、生命力顽强的一些植物和那些小花小草情真独钟。我从不因它们的无名而轻视,相反,往往我还会对它们生出许多的敬意来。

那些密密麻麻生长在坡上的石葱,惹起我对小时候一段往事的回想,就想象一部没有剪辑过的黑白影片,在这个下午被回放——

记忆中石葱(在家乡又称“小蒜”)是可以吃的。“小蒜”和大蒜一样,也在秋天生长、开花,开出的是一球一球的白花、或者紫花。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上小学的我,放学了就和同学去村子后边的渠沟或者在没有播秋种的闲地里去寻“小蒜”。那时节“小蒜”还末开花时,正是好吃的时节。我们花上一两个小时,直到天快黑了,才拿着拨到拳头粗的一捆小蒜回家。这时恰母亲也在农业社干活放工了,她洗完手,把小蒜的叶子洗净后再切碎,然后弯下腰从柜子里取两碗玉米面倒在案板上加水搓揉,之后再放进切好的“小蒜”、加点盐再揉搓成条、切成小团,再用擀面杖把面团擀成一只只小饼状,这时奶奶在灶间已用麦草当柴火把将铁锅烧热,就等我母亲烙饼了。母亲先在那只掉了许多瓷但“学习老三篇”画面还完好的搪瓷缸中,用麻纸从见底的搪瓷缸粘取少许菜油,在铁锅里贴着转几圈将油抹均匀,就将饼子在锅帮上贴一圈。随着铲子在母亲手中灵活地翻转,那种诱人的香气就透了出来,这时我肯定就站在母亲旁边,贪婪地望着快要熟的玉米饼,把自已的食指含在嘴里直咽口水。这样加了小蒜烙成的玉米面饼子两面焦黄,外脆内软,甜、香,我们把它叫“干炕馍”(现在想起来,它大约是对应“烙油饼”的一种叫法),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到这样一只饼子,于我和我们这个家庭都是奢侈的!就是这会一想,我又不禁流了一回口水呢。自然,就是现在真有这样一只“干炕馍”放在我面前,吃起来绝不会吃出原来的那种滋味。世上的事,谁也回不到从前,从前也许只是一种美好的记忆——如同这只“干炕馍”,想起是一回事,再次食用的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时过境迁这是其一,但主要的是我们内心的观照也或多或少都发生了改变。

野枸杞也是我熟悉的一种植物。在那条常走的石径两旁,生长着一丛丛多半人高的野枸杞树,说是树有点夸张,说是藤又过于牵强,严格地说它是属于灌木吧,非草即木类。这些野枸杞丛往年都是在六月间开花,边开花边结出枸杞豆,枸杞豆从一结出就是红色的,然后慢慢长大,成熟,在风中坠落,最后腐化。从花开到果熟大约一个月左右时间,但它的花期却较长,从初夏到仲秋,花开不断,果实落了一茬又一茬……去年这些野枸杞显得比往年特别些,五月间、七月间花儿明显要比往年繁盛许多,给人的“开二茬花”的感觉很明显,那是得益于春夏两季丰沛的雨水;今年这些野枸杞显得也特别些,特别的是花开的时节整整推迟了两个月,从春到夏,也许是少雨干旱,它们一直恹恹的,到八月初落了两场雨,它们才显得精神起来。枸杞枝上那些细屑的紫色花朵,在不经意间就长出米粒大小红红的枸杞豆来,仔细观察,方才发现它在幼龄时的绿是那样短暂,短暂得以至于在之前被我忽略,以为枸杞豆一结出来就是红色的。时间如果再上朔到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么我初识野枸杞棵,是在家门前河堤内侧渠沟边。这条渠沟,傍着村子通向河堤的刚刚能行驶一辆车的车道,这两三棵相互间隔三五米的野枸杞,就在那儿年复一年生长着。那时正在学医,恰就认识了它,除了它的果实可以入药外,也知道它的根叫“地骨皮”,是一味常用的中药材。我相信这两三棵野枸杞,没有引起人们对它特别的关注,倒是我在之后远离家乡的十数年间,每次回去到河边散步时,都会留意一眼它是否仍然健在。然而我绝没有想到的是,又过了若干年后,我会羁居在伏龙坪这么一个地方,会几乎天天都要与它擦身而过。可是,家乡渠沟边的那几棵野枸杞,已经不复存在了。去年春节回老家,见那条渠沟被填平,由河堤通往村庄的路被拓宽了许多,不时有运沙的大卡车从路上通过。而那条小河除了水变得更细之外,河床上裸露着被采沙船开挖的许多大坑,再往上游、下游回望,昔日美丽的小河已是伤痕累累,被现代化的生产机械在作业时弄得满目疮痍。所谓现代文明的须触已遍布人迹所到之处,就连乡村看来也不能幸免呵。

在这三面坡上,最美的植物花簇当要算牵牛、铁杆蒿、黄药子了。每天清晨下山时,我都会与这些秋天的花朵邂逅。爬在刺棘身上的牵牛藤架上面,一枚枚盛着露珠的心形肥厚叶片重重叠叠,丰腴的绿色中,一朵、两朵、三朵……数十朵紫薇薇的牵牛花,参差不齐地从重重叠叠的叶片后伸长出来,如同一支支迎着朝阳吹响的小号,仿佛要吹皱秋天瓦蓝的额头……这个时分的牵牛花是最精神的,一到太阳当顶,它们就合闭花冠,一个个闭目养神午休蓄锐了。黄药子的藤要比牵牛更纤细一些,叶片也很小,可是黄药子开起花来,一点也不比牵牛花逊色。它们这儿一团,那儿一绺,开出的簇簇白花首尾相接,绽放着一种柔媚的美丽。远远望过去,俨然是落在秋野之中一大片、一大片的香雪,让人不由浮想联翩起来。

铁杆蒿开着淡紫色的花,花型如微略的向日葵,铜钱大小。我想它该是菊科吧,但它绝对不是野菊花。这是一种山坡上随处可见的植物,株高三十到五十公分,丛生,一株能分孽出二三十个分枝,在这些枝头细长的茎上,都顶着一朵淡紫色的花。在原来居住的九米斋院落外,有一大丛铁杆蒿在那一隅年年自生自灭,记得前年秋天,我还用相机特意拍过一组照片,特美。铁杆蒿的花朵虽然纤小、柔和,但它的杆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挺直,“铁杆蒿”这个俗称,可能就是谓此吧。每到秋天,在我通常上下山的路边,这些铜钱大小淡紫色的花朵,都会把我的目光牵滞、粘连……

从春到夏,从夏又秋……一年复一年,我几乎天天踏着山脊上的小径上山、下山。长久地穿梭其间,一次又一次对这些植物的凝视,正是这些卑微的植物生成了我对世间、对生命的许多细微、智慧的观照。一花一世界,草木有精神。

一道湾、二道湾的三面坡绿了。春天没有绿。夏天没有绿。到了秋天,这两道湾的三面坡就绿得深了。我知道,大约在冬季,坡上的这些植物们,将又在雪的襁褓中进入下一个轮回。可是我不能够,你不能,他大概(她)也不能……惟有灵魂,能在时序的轮回中,开启我们的大觉悟!

 

 

    坡上的绿茵与坡上的植物们(散文)

 

 

2009-08-30  伏龙坪·三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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