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铜城时对时光的回味

   ■ 张 筱

    铜城，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座安详的小城。这个印象恐怕是因我没有真正进入过的缘故吧。虽在这个小城有一二好友，虽说近几年每年我都要来几次；而每次到铜城，都会有意无意进入或穿过金鱼公园。记得第一次到金鱼公园，是五年前的事，那次生良兄还为我和徐兄拍了几张照片，特别是他给我拍的那几张特写，我一直很喜欢。让人感动的是，每次到铜城来，都有徐兄或生良兄陪着，怕我这个外地人找不着道儿。这次来铜城喝了半宿酒，次日因朋友们都有事，这样一大早我就有了随意逛街的机会。

    不知是星期天还是太早的缘故，街上行人很少，车辆也稀少。没有风，空气似乎也停滞了一般，气温正好宜人，太阳刚刚升起来，阳光洒在城市的楼群、街道，还有那些零散在路边、街角的花树上，有种大城市清晨所难得见的闲适。心就浸在这样的一种情境中，跟着感觉从四龙路东向西方向，一个人慢慢腾腾地走着。每隔一两站路，街边就会遇着一两家早点摊，但每个摊子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吃，人不是太多，也没有我日常在金城看到的拥挤。随意走了一段，没想走到了金鱼公园门口，往前走，就是铜城市中心的大什字了。这时朋友打来电话，我就告诉他，我就不去他办公室辞别了，想顺道去什川转一圈，这几天，什川的梨园，当是梨花开得正盛时。就这样，凭感觉我拐向公园路，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再穿过红星路，就到了人民路。走到这条路上，我觉得一下子亲切起来，因为我看到了曾经住宿过的建银宾馆招牌，再往前走走，就是汽车站了。这正是我要去的地方。

    走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不时遇到的男男女女，无论是老人、情侣，还是一对对母子，从他们的步态看上去都是从容而舒缓的，人行道也因此显得开阔，在这样的早晨散步，没有人挨人、人挤人的迫促，感觉真是很好。而大街上不时来去的公交车，也没有满员或拥挤的现想象，不象大城市的公交车上常见的人山人墙。挤公交车，真是生活在城市的人们头痛的一件事。出租车也开得很文明，不象省城的出租那样狂野……一路上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比金城要慢两三拍，这种节奏，正是一种适宜的生活节奏，也是我喜欢的节奏。

    铜城，是一座资源型城市。从路边竖的牌子上，我看到这样的字样：“加快城市转型……”，被国家“列入首批资源枯竭城市”。我寻思，铜城的安静，是不是与此有关。正是“资源枯竭”几个字，却触痛了我的神经。因为这种现象，已在地球上蔓延，它正在对人类的生存构成威胁。

    自古到今，无论翻开那一座城池的历史，自当有过它的崛起、辉煌、没落的一个历程，所不同的，只是它们每一个阶段延伸或延续的时日长短不一。人类最初的战争，不就是为了对“资源”进行掠夺，所谓的扩充疆土，只是圈据了更多、更丰富的资源而已。当然，战争也有例外，但战争所虏获的，只是另一种形态上的资源而已。记得不久前看过的《赤壁》下集中，有句台词说赤壁之战“是为一个女人打的一场战争”，因为还没有看过上集，不知其内容都是些什么，但战火的残烈却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英雄的悲情或者一个悲剧英雄，在我眼里是不理智的，这正如一个神经病人眼里看到大街上全是神经病人一样，也许只是视觉、心灵感应的不同才做出的不同结论吧。恰好在来这个城的时候，大巴车上正播放着《赤壁》上集，就这样一路在“铁血烈火”与“英雄美人”情怀中，在弥补了之前的一点小遗憾的兴奋中到了这个城市。

    之前的一次，是今年元旦到过这座城市。与这次一样，上次我也是应朋友邀约到这儿玩的，所以没有公干也没有明确目的，来了就是喝喝酒、聊聊天、叙叙旧。那次来铜城，刚好晚上下了一场雪，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兴冲冲与徐兄去逛公园，从公园正门进去，横穿整个公园，赏雪景、拍照，最后从后门出来。那个早晨的安静、那种雪霁后的特别感觉，至今回想起来还是那样美好。

    最早一次到铜城是在一个春节，正月十四与朋友们喝了一下午酒。那天特别开心，喝了很多酒，也许是酒喝得兴奋了吧，傍晚突然有点想去铜城的冲动。就这样我没有听朋友们的劝阻，打车从新港城到庙滩子，刚好赶上最后一趟车。当车上高速时，幕色就降临了，一路上除了不时闪烁的车灯，就是车道两边无尽的黑。在车上我还想，早在十几年前就耳详能熟的铜城，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分别给生良兄和徐兄打了电话，一个小时后，他俩都在车站等我。由于提前告知了消息，一下车就被他们接到一个酒店，我们到时徐兄的另外几个朋友也到了。结果可想而知，那晚我又喝了许多酒。早晨醒来，打车从宾馆到大什字时，刚好正在闹社火，前面的路被戒严，就只好下车，站在人堆中兴致勃勃地看了会社火。过了一会，生良兄也背着相机赶了过来，然后一同去了金鱼公园。正在过春节，虽说先晚喝得微醺，但中午的酒局还是难免的。下午三点多钟把晕晕糊糊的我送上车，算是我的首次铜城之行圆满结束。那一次，我对铜城没有什么深刻印象，但记住了大什字和金鱼公园。

    也许是第一次到铜城是在傍晚吧，后来多次去，都是在下午或傍晚。那年和金旭去，他是中午去的，而我是下班后才赶去的。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吧。

    在晨光中徜徉，在散步中回味，触景生情，许多事的确令人留恋，难忘。就这样不觉间已到了车站，临上车时我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去什川了，只想尽快回到金城。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强烈地冲撞着我的的心扉……而且如此强烈、迫切心情，是许久都没有过的了。只是这种心情连我自已一时都没有弄懂。真的，有时我连自已的一些行为都搞不懂。

     车上了白兰高速，铜城留在了身后。但我知道，我还会再来的。铜城的每一次行程，或多或少都给我的记忆里种植下了友情独特的滋味。

注：金城，兰州市旧称。

    铜城，白银市别称，以有色金属加工而闻名。

    两个城市相距百余公里，一个多小时车程。

                                                     2009-04-12 伏龙坪·九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