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暮春

   ◆张 筱

   一

花红柳绿，天气转暖。室内的煤炉已成为多余之物。

是呵，烘烤过我寒冷日子的煤炉，此时却是那么碍眼！它已完成了使命：没有燃烧、没有温暖、没有留恋……

拆散的一截截烟囱，已锈渍斑驳，已被煤烟不知名的毒与墨黑的烟水蚀穿。它让我想起曾经有过的一些情感，也被岁月的流言风语凿穿。

没有什么能够一成不变。

没有什么能够诺守一生。

人们啊，都是择己所需。随时随地抛弃一些东西……

二

太阳朵朵，心情如花。

花树枝梢，工蜂们正在忙忙碌碌。那一朵是它们的最爱呢？哪一朵又是它们来生舞蹈的花蕊？

花树依然是那棵花树，可是，花已不是曾经的那朵了！蜂呢？也不是去年的那一只！

花开了一季败了一季明年还开，那时恋花的工蜂又将放声高歌……

匆匆的落花——

匆忙的工蜂——

就象人们，匆匆忙忙的爱情。

时光的花朵，流转尘世的恩恩怨怨。只是，没有那一朵能转世来生。

三

雨水过了。惊蜇过了。

春风过了。清明也已经过了。

粉红的容颜在酸涩的枝头，已黯然失色。

叫春的猫儿，已经怀胎。

那只黄狗，也在一个晚上挣脱绳索，不知去那儿苟合？

只有习习的风，仿佛大地的呼吸循规蹈矩。

只有暮春抛过来的媚眼，留给了满山遍野的郁郁葱葱。

谁？还在愚人节，约会黄昏？

四

无需邀月，一个人举杯，亦然散淡着心绪。

醒，是一种境界。

醉，也是一种境界。

半醉半醒，似乎才是人生真意。

以酒当歌，慨人生悲欢离合。

一杯伤春；两杯怀旧；三杯当为梦想写意……

再举上一杯吧！不是庆贺，无须弹泪，只是抵御孤独的一种习惯而已。

那晚，一共饮了一十九杯。

心没有醉。心会不会碎！

2009-04-08 金城·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