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张 筱

           一列火车正在通过

    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

                                ——威廉·福克纳

一列火车，正从一九五二年的洞口通过。

东纵，西贯。

我不知道，一九五二年的冬天有没有下雪。

我只知道，一九五二年于我没有任何意义。

那一年，我在另一个世界。这世界还不存在我生命的影息。

一列火车，正在一九九五年夏的某一天通过。

从天水到宝鸡、西安、三门峡……一路北上，最后南下。

列车是我生命的起点，在圆梦的路止走走停停。

我是世界的中心。我是时空的过客。

生命在岁月的蹉跎中，没有丝毫的意义。

一列火车，正在二00一年除夕的夜晚通过。

从广州到韶关、彬州、武汉……载着游子的梦归来。

车厢成为温柔的眠床，任何一个累了的人，都可以在这里歇息。

陌生的旅伴，远去的站台，都在陈述着同一个主题：

回家，回家——

一列火车，正从一九五二年的洞口通过。

它们来自河西，来自天下无贼的区域。

一声长鸣，堆积起一组词语的记忆：矿泉水、方便面、火腿场。

还有汗的浊与屁的臭，在车厢每一个角落流串。

从一个车站，到另一个车站。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寻寻觅觅的灯火，陪伴旅途的孤寂。

看不见车厢内旅客的脸，不知道他们的行旅有什么意义。

一条铁路，枕在冬天的黄昏。

一列火车，正在城的南边交错通过。

列火鸣响长号，从二000七年最后的日子滑了过去。

喧哗过后，世界一片寂然。

只有长长的铁轨，在夕阳的背阴处，昭示着日月不变的冷凄。

2007-12-28 金城·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