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经筒或嗑长头的人』
长年挤奶的妇人,把自已挤成头发花白的老妪,最后挤成了一张弓。
长年跨马的汉子,把自已放牧成一群羊,最后眠在山岗,成为传说中的寓言。
高原的风猎猎,雨也疾骤。
那些经年迁徒的帐房,那些经年不变的云朵,那些水草繁茂的牧场。
那些风剥雨蚀的寺庙,那些至高无上的神灵,那些永不谢幕的神话。
一代一代从手指流转,在灵魂的高地流转。
转经筒写着经文装满了经卷,给不识经卷的信徒一个颂经的途径。
于是转经筒从春转到了秋,从冬又转到了夏。
嗑长头的人,心灵苫满虔诚,一千次百万次的顶礼只为求得圆满功德。
于是嗑长头的人嗑过了迢迢山水,嗑到了塔尔寺的大殿前。
嗑长头的妇人在殿前匍匐着:先把生命弯成一张弓,拉满;再让信念变成一只箭,弹向信仰的高地——一次、两次、三次……千万次。
游人指指点点。信徒会心微笑。
而我,最终被仪式的忏诚与献奠的执著憾动执拗的心灵!
经轮在信徒们手指中转动着……
经幡在天穹中飘飘——
回望高高的经幡,这只是一种神的昭示吗?!
在这赭红色的高墙外,我想到的不是神,而是战场上的铁马金戈。是那些酋王、诸侯身前身后的大纛。
神啊,请饶恕我的不恭不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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