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蹉跎岁月 |
“再艰苦的日子也是要过下去的,我们还要应对一切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们要振作精神,我们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父亲告诫着我们。
在我们的眼里,父亲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他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困难。他十几岁就是从这块贫穷的土地,只身一人的走出去谋生,新旧社会造就了他的传奇人生。有父亲在我们身边,我们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除了白天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父母晚上还要参加大队造反派办的黑五类份子学习班,每天不到半夜是回不来的。隔三差五还要被公社押去参加批斗会,父母身心承受着巨大催残。
在我们的眼里,母亲也很不容易。从小就随我的姥爷、姥姥学唱京剧老生,十几岁在东北就有了不小的名气,家里上下十来口子也主要靠她的挂牌演出挣钱生活。和我父亲结婚后,因我父亲时任国民党第五十二军野战医院院长兼京剧团团长,我母亲参加了国民党京剧团,虽说是营业性质的剧团,演员待遇也按部队编制拿钱,我母亲成了拿上校军衔的京剧演员。就因为这段历史,红卫兵给她扣上了历史反革命的帽子。
在我们的眼里,母亲是天下最慈祥的母亲,她从来不打骂自己的孩子,一句大声的训斥也没有。她非常尊重和爱戴我的父亲,给我们做出了榜样。
母亲从小演戏,很小就挑起了家庭重担。在戏班里,对主要演员是配有跟包的伙计,负责行头及起居等杂事,姥姥也给我母亲找了一个,家里人都叫他老梁。就是这个老梁,照顾了我母亲和我们的家人几十年,解放后,我母亲参加了中国京剧院他都不肯离去,直到父母受迫害,他的山东亲人才把他接回老家,后来听说回老家不久就病逝了。老梁,我们都叫他梁伯,说是我母亲身边的扑人,可我们全家上上下下都把他当成我们的亲人。他一辈子也没成个家,他把我们兄弟姐妹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一有空就带我们出去玩,要么就是下馆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犹新,我们永远怀念他。
回忆到母亲的不易,其实还有好多要讲,在这我只是担心母亲能否承受这么大的身心催残。用父亲的话说:连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人,她怎么受的了。可不吗,母亲大半辈子身边都有仆人照顾,解放后,除了老梁,我们家又请了一个张妈做家里的保姆,家务事都是他们主持,轮不上母亲做。父亲说的也没错,我们家要挺过这一关,关健是看母亲能否承受这一切。
父母顶着黑五类份子的帽子,我和弟弟自然成了黑帮的“狗崽子”。和我们同龄的孩子,在我们的家乡一般也是要读书的,起码要上完小学。弟弟在北京只上到小学四年级,我比他强点,也只读到初中二年级。父母考虑再三,怎么苦,也要让弟弟把小学念完。找大队干部,总算同意了。可我的弟弟在学校没读上二个星期就死活哭着不去了,北京遣返回的“狗崽子”,在那个年代能好吗,弟弟每天受同学的凌辱、凌虐,不足11岁的他甚至想到过死。没办法,父母找学校把我弟弟接回,这学我们不上了,参加队里的劳动再苦,我们安全父母也就放心了。
我不比弟弟,我比他大4岁,我算是在北京胡同里练出来的那帮孩子,生性好动,是有一骨子不服输的劲头。我还在天桥练过摔跤,别看我刚刚15岁,是不是的人,你还别想拿住我。胡同里那个就差上房揭瓦的“小猫”就是我。我不想欺负别人,别人也别想欺负我。
弟弟不上学的消息在周围的几个村子传开了,一些好斗的孩子时不时的也来围着我找茬。经过多次几个回河的较量,论摔论打,不管他们把那个村的地痞找来,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没有北京胡同里的孩子那股子狠劲,他们也没这个胆!给几个狠狠的大背跨,就打蔫了。
母亲说话了:有你父亲在,我们要坚强的活着,总有一天,父母的冤屈是要得到平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