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赃、又乱、又拥挤的火车上熬了二天,总算到了武汉。在动乱的年代,这就算是快的了。押送我们的红卫兵又把我们带到汉口长途汽车站,准备再改座长途汽车才能到我的老家。
这天下午我们到了十里铺,这离我们老家还有上十里地,不通汽车,也没有公路。押送我们的红卫兵找了二个挑夫,挑着我们全家的“财产”,走着田间羊肠小道,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过路人告诉我们,前边就是我的老家
- 彭家湾。
彭家湾,我父亲出生的地方,他十五岁只身从这走出到外地谋生,从学徒开汽车,到学医,到为抗日救国,参加国民党部队做军医官,成为国民党52军野战医院院长,到1949年国民党后退台湾,他却自行起义,从徐州绕道回到即将解放的北京。
几十年后的今天,他重回故里,是带着同等命运的妻子,还有二个不满11岁和15岁的孩子,顶着历史反革命的帽子,还是被人押解着回到一无所有的家乡。我知道,父母怕我和弟弟受不了这种打击,一路上都在安慰着我们,呵护着我们,他们强忍着自己。我知道,父母承受着具大的精神压力,承受着无比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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