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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症漫记

(2014-06-07 22:24:43)
标签:

萨拉马戈

分类: 幽窗小语
失明症漫记

如果不是因为读《2666》在先,相信这本书带给我的震撼会更强烈。也许读过《2666》中“罪恶”章节的人,再看世间的一切罪恶都会平静许多,随着书中人物一步步滑向罪恶的深渊,我没有感到过分惊奇,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合上书回想才感到恐怖。

如果有一天,整个世界的人都失明了,天真的人大约会设想那时大家就都公平了,因为美与丑、贫与富都没有了意义,也许人们会因为无助而变得团结互爱吧。萨拉马戈设想的恰恰相反:人不会因为无助而变得更加友爱,却会因为恐惧而变得更加自私、卑劣、甚至残忍,直到一步步回退到动物阶段,只是为了食物而活着。

又是一个风格鲜明的作家,简洁得令人佩服,不但所有的人物都不用名字而用简单的称呼代替,所有的对话也都夹在叙述中,以致有些时候你分不清到底是作者在叙述还是书中的人物在说话。这种单纯讲故事的叙事方式,第一个好处便是容易记住,许多年后,你一定不会记得曾经看过的书中每个人物的名字,但你一定会记得这本书中的每个人物:第一个失明者和他的妻子、偷车的男人、医生、医生的妻子、戴墨镜的姑娘、斜眼的小男孩、患白内障的老人、持枪的匪徒、老巫婆……第二个好处便是可以一气呵成地读完,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枝节也没有任何复杂的关系阻挡你的阅读速度,像我便在旅行往返的飞机上六个小时读完。

而这绝不是一部简单的小说,其对人性善恶的超凡想象,在黑暗中漫游却意念驰骋,笔触所至,无不令人惊奇而信服,你甚至会情不自禁地想象假如真的有一天自己面临此种境地,大约会对应书中的哪个人物,表现会是什么样子,当然,真相远比自己想象的残忍。毫无疑问,萨拉马戈不是托尔斯泰那样对人性抱有幻想的作家,他和波拉尼奥站在一边,愤怒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目睹罪恶而能坚持善良的人,是真正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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