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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入梦

(2010-04-17 22: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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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心

朱天文

分类: 幽窗小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养成了个坏毛病,凡读到中意或有趣的文字,都要将那页的边角打个小折,放在平日倒也罢,偶有那么一两个小折子,也不碍事,这回读天心的文字,完了一看,好不心痛,这样薄薄的一本书,都折成了什么样子!


本来买了三本散文,两本天文的,一本天心的,出于某种好奇,故意将天心的放在前面读,这一下,当真就吃惊不小。起先便是:我一直以为天文天心的下面,是个弟弟,却不料还是个妹妹!难怪,难怪,天文在小说里常说到的弟弟,原来是巴巴的想有个弟弟而已。


也真是一对姐妹,姐姐是将小说当成了散文来写,妹妹呢,是将散文当成小说来写,又多是高中时候的文字,吐字快,跳跃也大,读来时而觉着好笑,时而觉着好玩,时而觉着妩媚,亦时而觉着怅然。且不说读后之感,单是读的过程,就恍如《千江有水千江月》里说的:背负一方宝剑,披星戴月江湖行;又好比《西游记》里的孙行者:你且在这里稍候片刻,待俺老孙去去就来!


书名却是容易引起误会,哪里来的江山,倒是记得以前读过一本法国小说,名为《你好,忧愁》,法语原为:Bonjour,Tristesse,用来形容这本书,倒是蛮贴切。只消下面这段话,就可知端的:

 

高一的时候我只打算活到三十岁,因为正值青春活蹦蹦的时候,然而我又对它却步,怕的是热闹过后的冷清,就像孩子时候一直怕看新年过后的一地鞭炮纸花 …… 现在我则打算活到四十岁,不定长些。除了想到要陪爸妈老去,万一不小心结了婚的话,那必是有一分牵绊的,而且我还要等回我们山东老家,除了看看黄淮平原外,再要走在无限的日月山川里听不尽的渔樵闲话。


高二时的天心,大约正是百般都觉着别扭的时候。先是吧,家里有那么一个姐姐,什么都比不过:长得比自己好看,功课比自己好,写文章比自己好,画画也比自己好,连动静坐立都比自己好;然后呢,自己的功课又那么差劲,面临留级的危险;还有一堆死党朋友,经常不知道该怎么办,总是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唉,烦,烦,烦。


于是便想要叛逆一把,可是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又能叛逆到哪里去呢?左右也不过是做点古灵精怪的事罢了,比如读点促狭的小说,作弄一下某个小男生,通宵备考之类,就算逃学,也只是去到台大溜达溜达,看看那里的花草,然后买个冰淇林而已,再有就是和死党一起淋雨,一起在校园里骑车并大声唱歌…… 用那时代流行的话来说:讲出来都好没志气的!


偏偏又当豆蔻年华,正是小孩儿口没遮拦的年纪,说出的话,免不了酸溜溜的。可也正是这般年纪,说的才是不含一点水分的话,尽管太多太多这样的话,日后都不会生根。换了时空再看去,仍不免怅然,是的,那时的烦恼,都是真正的烦恼,那时的忧愁,也才是真正的忧愁……


抄录:


其实我跟小静算不上是很能谈心的朋友,两人一起时,我少说话她更少,但是默契之好,走过公园,猛地我说“你看那——”“凤凰树。”然后两人继续默默地走,心中满满的。


我很爱发誓,就如同我的从小爱立志。五岁的时候,我坐在妈妈的膝前仰头跟她郑重的说,我长大了要当个农夫,为的是农夫们老在黄昏里优哉游哉的乘着牛车,蹄踏蹄踏嚣张的过马路。…… 八岁的时候,我觉得我该去当炮兵,一个勇敢的军人,因为附近的孩子没有一个敢跟我玩不拉长须须的大龙炮。……


我们三人,橘儿、小静,我,曾经发过誓,只要我们三人在一起的一天,就永远不谈别人,别人就是对我们三人中任一个会有危险的男孩。十年不谈,二十年不谈,三十年后也不谈,就是三人将来一起去瑞士法国斯德哥尔摩时,也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信得过自己,却怕橘儿小静,她们长得都漂亮,成天就有人干扰……


很小的时候,我就对妈妈说,我的爱情必是要建立在一见钟情上的,因为那是惊艳,是缘。我的丈夫则必是要能让我崇拜至死的。妈妈剁着菜看我一眼,笑笑地说了很多话。细水长流?我好惊异,我一直不晓得当初和爸爸私奔成家的妈妈也会讲细水长流。我不懂得的,我以为感情当是一桩让人欲仙欲死的事情。


妈妈在新竹女中玩了六年,大学联考因为数学零分而没能进得了大学,我常拿这做把柄为自己的数学找借口,此时我仍不减兴,兴致致的再添一句:“补考不过可要留级。”“啊!”总算有反应了。“还没有啦,是补考。”
“哈,那就好。”妈妈松了一口气,接下去唱着《茶花女》中的《饮酒歌》。


有时我玩了一天,累了,浑身黑漆抹黑的坐在小门廊下打瞌睡,外婆就唤我小野鬼,然后顾不得肮脏地搂着我坐在藤椅上,拍着扇子哄我,告诉我,我没有爸爸妈妈的,我是那高高山上的大石头里爆出来的。我听了自己的身世也不担心,只管瞌睡懵懂的静静听着。厨房灶里烧木柴的火噼啪的响,麻雀在黄昏的屋檐下聒噪着叫,我听到外公牵着狼狗莎莎走过花园小碎石子路的声音,我从外婆怀里仰起脸来对她说:“莎莎。”


蒋老师递了张考卷给我,看看真呆住了,一个个六边形,然后是一堆堆符号,我想约莫是这学期常常听到的赛因扣赛因罢。正糗着,却瞥见蒋老师站定在我的眼前,似乎要等着看我表演,我晓得的,穿上这身制服的女孩都当是出手不凡,此刻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夸张的打开书包,拿出铅笔盒,打开,准备好了红笔蓝笔,关上,再找把尺,几张计算纸,是一副准备大显身手的模样,自己都暗自好笑。磨了半天,从考卷头打量到卷尾,再从卷尾回溯到卷首,依然是下不了手,蒋老师也依然站在我眼前,不过这会他发话了:“哟,我们的新同学怎么一题都不会呀!”哎呀,君子不以小道试之,君子不以小道试之……念着念着,脸颊还是火辣辣的滚烫起来。


大些后,爸爸妈妈更发现了姊姊还有一样大天才,姊姊背着手在院子里作诗了。夏天的夜里,姊姊指着天空,拽拽妈妈的裙子:“妈咪你看那颗星星是多么多么美丽的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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