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步上楼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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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濑巳喜男 |
分类: 咖啡时光 |
第一次看成濑的作品,远远超出先前的预期,果然是黄金时代出品,开出的每一朵花,都是奇葩。一部题材如此艳俗的剧情片,也能让成濑拍得如此精致、诗意,婉转流利,五味俱陈。而高峰秀子的演技,简直令人惊叹,即便像我这种极少关注演员演技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观影的过程,被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所吸引。每次的举手投足,都像是倾注了极大的热情,浸染着一种说不出的,默片时代才有的温柔。一部影片,便足以铭记。
早期的日本酒吧可能和妓院的性质差不多,连老板娘的称呼也是“妈妈桑”,但高峰秀子扮演的这个“妈妈桑”,却一点也不像是酒吧的老板娘,而更像是婚后守贞的妻子。虽然每天周旋于各种各样的男人之间,有时不免要低三下四,却始终保持着一份优雅、从容、镇定自若,有时甚至表现出少女般的矜持。接受但从不赴约任何男人的邀请,不向任何男人投怀送抱,也不为任何诱惑所动。这种异样的身份和角色,让垂青于她的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想要得到她。
可就是这样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一步一步迈上了悲剧的道路。她也不是故意清高,一举一动其实都是真诚而自然的,只是与她的身份极不相称,而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问题。从做酒吧的老板娘那天起,她就没有真正开心过,她渴望的是正常平静的家庭生活,如果有哪个男人可以再次进入她的内心世界的话,那一定是个成熟、稳重、体贴并且优雅的男人,一个她可以放心交付的男人,如果没有,她宁愿继续为死去的丈夫守贞。然而她到底没有在长期的坚持中成长为一个强者,她的性格原本就是软弱的,并隐藏着某种天真,因此一旦真正明白到她和她的所有顾客之间,只是一种纯粹的高级妓女和高级嫖客的关系后,才会显出一种撕裂的悲剧性。
影片的最后,是对男人的整体绝望,妈妈桑变成一个真正的强者,笑面这冷峻凄清的世界。从男性的观点来看,这是一个悲惨的结局,但从女性的观点来看,似乎又是一个最好的结局。整部影片,从头到尾,成濑几乎都是按照女性的逻辑思维方式推进的,完全像是一个女导演拍出来的电影,这是怎么做到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