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用陈丹青书中的一句话：“Vavrin，你这样的写来写去，有什么意思呢，你会退步的！”只是这话在我说来就有点别扭，大言不惭的感觉，因为和陈丹青不同啊，他有步可退，我是无立锥之地，便也无步可退，要退，就只剩下堕落了。

我确乎在堕落，或者说，确乎在退步，虽然脑年龄测试仍显示22岁，但记忆力在衰退是事实，以前想到什么都是脱口而出，现在几乎天天都在问百度，一首歌唱了五六遍仍是记不住歌词。好奇心、想象力、创造力，都在无可挽回的衰退，再把自己扔到小学的课堂上，就只有瞠目结舌的份。热情、冲动、活力，一切属于青春期的特征，在我都在衰退。我变得比以前狡猾，人们说我比以前聪明，我变得比以前胆小，人们说我比以前沉稳，我变得比以前沉默，人们说我比以前成熟，用侯孝贤的话说：干！

想想这几年，在个人的努力上，除了谋得一张踏进社会的入场券，还剩下什么？几度悲伤，几度失落，以及一大堆烦恼。不良爱好倒是培养了一连串，用朋友的话说：“你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你看的电影我们都不看，你听的音乐我们都不听，你读的书我们瞧一眼就头痛，呜呼，无法理解！”这么说的同时，我知道后面还有半句话他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便是：“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几年前我曾被自己这么问懵过，虽然现在自信不会再被这样的问题难倒，但即便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自欺欺人的应对了，又如何？

有时真想徒步浪迹天涯，赤条条来无牵挂，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想法简直让我激动得无法入睡，但第二天起床后，一切仍是照旧。一心想过诗意的生活，可生活本身对我来说，却永远是那么沉重，多少个夜里痛苦的对自己说：今晚又该睡不着了，今晚又该睡不着了。可第二天醒来，一切仍是照旧！在我学会自嘲之前，也许应该多问问自己：凭什么？当那么多人都在或痛苦或欣喜的面对生活的时候，我凭什么？

离题了，本想写退步，这样一来似乎又成了辩解，而且像极了一个郁郁不得志的青年的辩解，打住！外面这大好春光，杨柳风啊，海棠香啊，还有青年湖边那一片蛙声，可怜辜负好韶光，不该忍把这浮名，换了浅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