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有时清醒 |
人总是在为现阶段辩解,也许这是真的,生日前一天失眠的晚上,其实想了很多,想起走过的路,记住的声音、画面,有过的憧憬与幻想。奇怪,一直有种要交待的念头,总觉得努力走过的岁月,应该有个交待,而且心里很重视,尽管向谁交待一直都没有搞清楚。这可能与我以前过于执著追问诸如生命的意义之类的问题有关,很多和我同龄的孩子,可能对这样的问题都是想过后便有了新的替代,我却守着那块搬不动的石头不放。虽然有时会忘记,有时会自我解脱甚至嘲笑,但知道那石头一直都在,它只是暂时被搁置着,早晚还要面对。因此很久以来我都不敢怠慢,类似放纵自己、听天由命或随波逐流的念头在我都很少有过。我的性格与自制力也可能真的是有点与众不同,还不仅仅是个性有关的问题,尽管一直都觉得挺正常,在旁人看来,不太正常已是事实。说来有些惭愧,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到以平常心看待自己和周围的一切,承认自己是凡夫俗子的事实,承认很多事情不可改变的事实,承认人生将和平常人一样平淡度过的事实,承认有些梦想永远无法实现、有些人永远不会出现、有些自以为美好的东西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事实。这在别人可能都是高中时代就完成的心路历程,我却直到现在还有些耿耿于怀。不计较得失,不怨天尤人,诚实的面对自己的一切,为所有的选择承担应有的风险和代价,孤独时想着自己还年轻,还想爱,还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还想做点值得去做的事情。这便是对自己现阶段的所有辩解,其实没有什么好悲哀。
关于生命的意义问题,我可能受某些人影响太深,卡夫卡、昆德拉,也许还得加上一个梵高。前两者都是严重的怀疑论者,卡夫卡以他的小说和行走姿态向我呈现的是人作为孤独的个体,其生活乃至价值的荒谬本质,昆德拉进一步将这种荒谬扩大化,剥离出“民族”、“历史”、“国家”、“主义”这些大的概念范畴以及“爱情”、“家庭”这些生活基础后,裸露状态下的生命与灵魂是可怜的,也是微不足道的,如果不是可笑的话。梵高的启示则是生命达到极限状态的喷薄与燃烧,如果意义不在这样的燃烧中产生,也就在这样的燃烧中永远消失。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思考生命的意义,现在才开始渐渐明白,我所在乎的,其实是“意义”,而不是“生命”,更确切的说,是“我的意义”。“生命”的含义要广阔的多,也厚实的多,而且不必要“有意”且“义”不可,在汉语语境里,也就是“生之以命”吧,生是天生,命是天命。如果需要有点什么作为观照的话,我希望是厚度,生命的厚度,我庆幸自己没有走向虚无,没有成为愤青,倘能顺利活到老死,末了入泥,不飘荡在空中,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或者即使不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