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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好人

(2007-01-06 11:22:04)
标签:

贾樟柯

分类: 咖啡时光
三峡好人
 
贾樟柯让我从2006年等到了2007年,等到我开始有些着急,以至于第一遍看完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我期待的震撼并没有出现。直到第二遍看完的时候,我才觉得有些话要说。我想,第一遍,我看的是两个故事;第二遍,我看的才是一部电影。
 
我不认为这是贾樟柯在向西方献媚,至少三峡的那片山水没有说谎,那个即将被淹没的残破的小县城没有说谎,那些阳光下流着汗赤裸着的胳膊没有说谎,贾樟柯抓住了现场。这是一种“文明”进程的现场,在这一进程里,所有的价值都将让位,因为这一进程之后,将是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只是这种文明已不同于往日的文明,古人言“天地经纬谓之文,照临四方谓之明”,今天“文明”已不再朝下照临四方,它只一心要朝上,要冲破一切阻拦,如同电影中那飞升的塔楼,它显得那样突兀,那样格格不入。在威尼斯,可能电影开头的引子就已经让评委们震惊了。然而这一进程的痛苦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体会,即便那些正在进程中的人,在习惯了无可奈何之后,也只得选择另一种奔波劳碌。当“老鼠爱大米”和“两只蝴蝶”从一个孩子口中那样用心卖力地唱出来的时候,他的无辜同样显得那样突兀,那样格格不入。
 
我也不认为贾樟柯取得了多大的成功,“成功”的定义在今天看似变得越来越宽泛,实际却越来越狭窄和模糊。张艺谋无疑是成功的,李安也是,一个导演的成功似乎很容易计量,我们的时代是清晰透明的,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过有时也有例外,比如梵高就是不成功的,他简直一无是处,普鲁斯特也是,但那是例外嘛,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之内。我看得见的,是成功开始让某些导演变得害怕,变得越来越千方百计的想要抓住观众。一个导演开始害怕了,也就意味着其电影生涯的终结。是的,大家都有苦衷,但没有一个人的苦衷会比另一个人的苦衷更高贵。我还看得见的,是成功已经开始让作品的意义让位于作者的意义,人们普遍都不再对作品感兴趣,而只对作者感兴趣,准确的说,是对成功的作者感兴趣。当一个作者的价值开始远远大于作品本身的价值,也许所能做的,只是沉默。

在《站台》里已经出现了韩三明,贾樟柯特意留下了两个悠长的背影,我当时已猜出,韩三明就是贾樟柯的表弟,崔明亮就是贾樟柯。所以《站台》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不是崔明亮,也不是张军,却是韩三明上山的背影,我分明的感觉到,镜头后面有一双已湿的眼睛。在《三峡好人》里,韩三明已经大度多了,也开始像一个演员,但他还是韩三明,连名字也是。贾樟柯没有放弃,他做到了坚持。他希望自己的电影能保持尊严,决不煽情,也做到了。沈红和郭斌离婚的那段戏,应该是有很多潜台词的。沈红等了一个晚上,之前说到郭斌的时候,差点哭了,但一段舞步过后,沈红发现眼前的男人是那样陌生。离婚来得如此轻巧,仿佛和一个朋友告别,到了离去的船上,沈红连头也没回,也没有一滴眼泪。

《三峡好人》是幸运的,它送去的是威尼斯。应该承认,它没有《小武》那样的张力,也没有《站台》那样的深度,获奖连贾樟柯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与《悲情城市》和《戏梦人生》比起来,它也缺乏一种至少在我看来很重要的品质:大气。这种气度得从时间的积累,岁月的变迁,经历生、老、病、死以后,方能体现出来。《戏梦人生》里最后那幅静默的劳碌场景,一下就点出这样的气度。而《三峡好人》的构思便已经决定了必然的局限,作为一个异乡人,在三峡只能作为一个见证者,而不能成为一个表达者,它只能传达出空间上的“在”,而很难传达出时间上“怎样的在”。令人可悲的是,今天哪怕仅仅发出“在”的声音,都显得那样微弱,贾樟柯不得不选择重锤,在歌舞正浓的时候,砰然一锤,通过反复出现的劳作情景,重重宣示着:我们也在生活。
 
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活是简单的,除了劳作,休闲的时间,不过就是烟、酒、茶、糖,当然还有一项电影已经说出但没有明示的内容:牌。这样的生活并不显得可爱,或是要去歌颂,它只是在着,而且问题重重。这是一个我们习惯忽略的过程,我们选择漠视的过程,我们自以为很快就会结束并被遗忘的过程,贾樟柯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协调。在这样一种宏大的向上的气氛下,三峡的移民被忽略了,让位于更合理更宏伟的未来,他们的一切过去,也要让位。这一现场,不只是三峡的,也是目前整个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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