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小姐”说几句话                             晓舟/说事拉理

   日前看到北京网友“暗夜的白玉兰” 写了一篇《我们到底该不该恨小姐》的博文，主张对小姐不应厌恶和蔑视，而应用平和的心态看待她们。我很赞同这个观点，也想利用博客为那些“小姐们” 说几句话。

  “小姐”这个概念难以一概而论。始见于宋代, 原指宫女，后因有位很有名气的文人写了一首《成伯席上赠妓人杨小姐》诗，人们便也称妓女为“小姐” 了。到了近代，“小姐” 成为对大户人家未婚女子的敬称，也泛指未婚女士。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大陆改革开放之后，许多人不知不觉地把利用青春及肉体从事色情交易的女性称作“小姐”。

  丢开历史演变不论，本文姑且先把“小姐”定位在“利用青春及肉体从事色情交易的女性”这层意思上来说道两句。

  在我看来，“小姐” 这行当是当今中国客观存在的、官方至少黙许的一种社会职业。会所、歌厅、浴场、洗头房、泡脚屋容纳着大量做色情生意的小姐，这是不争的社会现实。而这些色情场所几乎都持有工商管理部门颁发的营业执照，也定期向地方财政或国家财政缴纳税款。卫生管理部门更是关怀备至，要求娱乐场所的小姐们个个持《健康证》上岗，并定期进行妇科检查、定期发放“安全套”。这么多经营许可手续，这么多管理措施，能说“小姐” 这行当不是官方承认的社会职业吗？

  也许有人会说，还有公安部门在打击呢。是的，公安部门也在管理，但管理的招数令人莫名其妙，用老百姓的话说就象橡皮筋----时紧时松张驰有度。挂着社会主义的招牌，不偶尔找一两个看着不顺眼的做个“扫黄”姿态说不过去，但罚到了两个钱就收兵。听之任之“放水养魚”一段时间，待上面严令“严打” 或需要抓收入的时候再去池塘里捞一捞。这种管，能算是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真管么？

  作为一种谋生方式，一些年轻女子选择“小姐” 这种职业，我看值得同情，而不应当鄙视。做小姐固然有辱自己的人格，但人类为了生存有时不顾人格是不好指责的。汶川地震时，一些被压在废墟下的人为了活命，不得不用自己的尿便止渴充饥，你能指责他们不讲卫生不懂人格吗？长春解放时围城数月饿死若干人，城里连老鼠都被人吃光了，在此情况下出现了“两只大饼可以领走一个大姑娘”现象，你能说这样的大姑娘下贱吗？就小姐现象而言，有一份足以过衣食无忧工资的女子当然不需要干这个，但为生计发愁的，强颜欢笑地让那些有钱人发泄几分钟得点赏银过日子，恐怕也算不上犯下滔天大罪。

  小姐现象很大程度上是由社会收入不均分配不公造成的。这些年，我们的社会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苏北某县一个不起眼的银行行长年薪68万元，浙江一个地级市的银行副行长年薪高达618万，全国有多少个大大小小的行长，又有多少个掌控行长乌纱的官员，算起来能让人吓呆。再有，数不清的国营企业、集体企业改制，全国新生了若干个得不义之财的暴发户，这类人即使大米涨到200元一斤，他照样可以过着很滋润的日子，而中国的普通老百姓恐怕一个月下来能饿死几亿人。在贫富差距不断拉大的境况下，有一技之长的女性奋力拼博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没有特长又不甘过苦日子的女人们靠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从富人那些换点钱回去养家糊口，实在可怜得很，值得同情，一昧指责她们似乎不近情理。当然，有的小姐也许还没穷到那个地步，但为改善条件提高生活质量而为之，也错不到那去，至少比去偷、抢、骗正经些。‘

  卖和买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买家生意也做不成。回头看看去色情场所的男人是些什么角色？一类是机关公款请客的，现在接待上边来人，吃什么样的饭人家都不新鲜，送什么样的礼品人家也不稀罕，因为官场上混的人山珍海味吃腻了，捞钱的途径也很多，根本看不上你那值千儿八百块钱的小东西，唯一能博得上级官员欢心的便是到娱乐场所逍遥一番。另一类是老板们求官员办事的，相识之初捧出一大梱票子不太合适，当官的不知深浅也不敢收，因而到娱乐场所玩一玩便是先导，能增进感情。别小看娱乐场所，笔者听一位朋友说，在苏南的一些高级会所，一个晚上人均消费六七千块钱是“起步价”。还有一类是钱多得没处用的土财主、暴发户，反正钱也不是辛苦挣来的，守着家里的黄脸婆又乏味，于是隔三差五地去娱乐场尝尝鮮。

  还有一些算得上大干部的男人，一般是不会去这种场所的。他们有的是权，自有人送大钱给他们，包养几个情妇不在话下。这类人档次高，根本不把野鸡小姐放在眼里，他们的目光落在影星、歌星、大学生、主持人身上，金屋藏娇秘不告人。他们在外面一副正人君子相，说不定还在指手划脚布署扫黄活动呢。公正地说，被权贵包养的影星、歌星、大学生、主持人也应归类为“小姐”，所不同的只是她们是某人的“专利产品” 而巳。至于包养者，不管他挂的什么官衔,其实与公共场所的嫖客性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笔者为男性公民不是小姐，没有为自已开脱之嫌，也未曾收过小姐的红包,无需帮她们说话，只是为了对北京网友的观点作个呼应。

   当然，小姐现象是社会丑恶现象之一，应当采取措施。其实我们的扫黄经验是现成的----建国初的三十年里,一方面严惩腐败分子，一方面缩小收入差距，确保“人人有事做、人人有饭吃”，因而中国大陆卖淫嫖娼现象基本绝迹。因此我想，如果当今执政者真想扫黄就该来点真的----把机关思想建设廉政建设都抓到位，腐败分子发现一个清洗一个；把暴发户的资金来源查查清，如数吐出不义之财。如果这样做了，我敢说这些娱乐场所一天也撐不下去。有工资够生活，也没几个女性愿意自我作贱去公共场合当小姐。

   不从源头上清理买方市场，扫黄只能是痴人说梦，光拿可怜巴巴的小姐开刀，既没道理也没效用。如果我们的政府不想真管，也别再装模作样了，美国、法国、日本等资本主义国家一直公开设立“红灯区”，谁也没见天塌下来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