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鹅堡,一部用石头书写的英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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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之路的终点是德奥交界处的德国小镇菲森。
一座人口不足1.5万人的边城,却闻名遐迩,盖因其辖内的那座梦幻城堡——新天鹅堡。
新天鹅堡坐落在阿尔卑斯山北麓,距菲森4公里,是德国众多城堡中最著名的一座,也是德国的旅游名片。
说到新天鹅堡,就绕不开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
路德维希二世是巴伐利亚老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二世与普鲁士公主玛利亚的儿子,1864年继承王位,1886年溺水身亡。虽然政绩屡遭诟病,但却为后世留下了丰厚的艺术遗产,新天鹅堡就是其中的扛鼎之作。
路德维希二世童年最快乐的时光是在高地天鹅堡度过的。
高地天鹅堡又被称作老天鹅堡,是其父王的夏宫。
城堡建在阿尔卑斯山余脉的丘陵山地中,与起伏的山峦、茂密的森林、湛蓝的天鹅湖浑然一体,宛若一个童话世界。
湖光山色中的高地天鹅堡
1850年,路德维希二世5岁的时候,家庭女教师就给他讲述了天鹅骑士罗恩格林的故事,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初步形成了关于高贵、正义、善恶、勇敢的懵懂意识。
16岁的时候,他在慕尼黑皇家歌剧院第一次观赏德国作曲家瓦格纳根据游吟诗人的词本创作的歌剧《罗恩格林》,产生了强烈共鸣,从此,迷恋上了歌剧,迷恋上了瓦格纳,幻想自己就是传说中英雄救美的天鹅骑士罗恩格林。
1864年,18岁的路德维希二世甫一继位,便将瓦格纳请到慕尼黑,替他还清所有债务并支付他日常开支,成为瓦格纳的庇护者,为的让他“在美妙而纯净的艺术天空中,尽情舒展自己天才的翅膀”。
路德维希二世生性浪漫,多愁善感,他厌恶战争的血腥,厌恶政治的丑恶,厌恶宫廷礼仪的繁缛。
他热爱和平,热爱艺术,热爱阿尔卑斯山的湖光山色,试图以艺术和美来熏染自己的国家,给人们以安定的生活。
他的政见每每与内阁相左,他的意愿在现实中也屡屡受挫。
他的情感生活也充满了悲剧色彩。
童年,他是与年轻表姑茜茜公主一起度过的,在对爱情刚刚产生朦胧感觉的时候,15岁的茜茜公主远嫁奥地利,表姑的美丽倩影给年轻的王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在给茜茜公主的信中他曾写道,“真挚的爱和深切的仰慕以及温馨的依附感,早在我还是孩童时代就已深深埋在我的心中,它使人间变成天堂,只有死亡才能使我解脱。”
1867年,22岁的年轻国王曾与茜茜公主最小的妹妹订婚,但却在婚礼前两天取消了婚约,此后,终身未娶。
现实生活的不如意,使得路德维希二世沉湎于幻想,在艺术中寻求精神慰藉,在童话世界中建造自己的王国。
1868年他开始筹划建造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城堡,他亲自主持并参与设计,聘请的团队也大多是舞台布景师和剧院画家而不是建筑设计师,他要将城堡建成天鹅骑士传说中的童话世界。
新天鹅堡于1869年开工,由于工程支出巨大,国王耗尽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并背负了沉重的国库债务。1886年,工程尚未完工,他的叔叔与大臣们密谋,以精神病为由将其废黜,几天后,41岁的国王神秘地溺死在慕尼黑附近一处山间的湖里。
路德维希二世是德国最不平凡也是最受人们爱戴的君主,在他统治期间,巴伐利亚虽然国力日下,但却远离战争,保持和平。巴伐利亚人至今还称其为“我们亲爱的国王”,他建造的新天鹅堡是当今巴伐利亚旅游业重要的收入来源。
新天鹅堡建在高地天鹅堡对面的山上,灰白色的城堡与山岩融为一体,参差错落的塔楼像是跳动的音符,灵动着这片山峦的天际。
玛丽安桥以路德维希二世母亲的名字命名,架在新天鹅堡南面的山间,虽然不是观赏新天鹅堡的最佳位置,却是游客可以到达的最便捷的观景点。
由城堡沿着山间小路10多分钟便可走到。
桥架在山岩上,掩映在斑驳的树影间,也是一道美妙的风景。
站在桥上,虽然只能看到城堡的一个侧面,但也足以令人感受到美的震撼。
城堡内凝集了建筑艺术的精华,随处可见哥特式建筑细节,门窗、迴廊则呈现巴洛克风格。
城堡中所有家具、房间配饰都是形态各异的天鹅造型,墙上的壁画也大多以天鹅骑士传说为题材......
与其说新天鹅堡是一座城堡,不如说它是一部用石头书写的无字史诗,每个局部就是一个段落,每处细节便是一行字符,合着浪漫的韵律,吟诵着一个古老的主题:向英雄致敬。
城堡内不准拍照,分享几幅网载的图片。
加冕厅
或许,在年轻国王的心目中,这里就是他的王国的全部。
莫言曾经说,文学远远比政治要美好......
艺术又何尝不是如此?不但美好,而且会更恒久。
作为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已经死去,但作为艺术家,他必将与这座城堡一起成为不朽。
附录:天鹅骑士故事梗概
早在13世纪,在莱茵河上游到谢德河畔流传着一个关于天鹅骑士的故事:
博拉邦公国(今属比利时)14岁的执政者神秘失踪,国中最有权势的贵族特拉蒙听信了妻子、女巫欧楚的谗言,认为公主爱莎为篡位杀害了弟弟,并据此在东法兰克国王亨利一世面前告了御状。
由于双方都没有证人,亨利一世决定采用中世纪最通行的办法——决斗,让上帝根据胜负结果裁决。
国王允诺爱莎可由骑士代为出战。
当晚,爱莎梦见一位年轻英俊的骑士,愿为证明她的清白而战。
第二天,国王下令吹响号角,召唤自愿出战的骑士,但骑士们畏惧特拉蒙的高超剑术,没有人敢于出阵应战。
正当爱莎绝望之际,突然,一只洁白、优雅的天鹅牵引着一条贝壳状的小船自湖中缓缓驶来,船上站着一位年轻骑士,头盔和盾牌上都镌刻着天鹅徽记。
爱莎惊诧不已,这正是自己梦中所见的天鹅骑士。
骑士表示愿意代为出战,但要求爱莎不要询问他的身世。
爱莎慨然允诺。
决斗中,骑士轻松击败特拉蒙,但还是饶过了他的性命。
国王根据决斗结果判定特拉蒙诬告,褫夺了他的爵位。
爱莎被骑士的勇敢和侠义所征服,骑士为爱莎的美貌和气质所倾倒,俩人互许终身,择日成婚。
阴险狡诈的欧楚心有不甘,她一面假作悔罪,哀求宽恕,一面摇如簧巧舌,鼓动爱莎打探骑士的底细。
婚礼举行后,爱莎禁不住好奇和猜疑,违背了诺言,询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天鹅骑士只好顺从新婚妻子的意愿,当着国王与众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他是圣杯骑士之王帕西法尔之子罗恩格林,圣杯骑士有规定,不准他透露姓名和来历,一旦身份暴露,必须离开,永远不得返回。
天鹅骑士依依不舍地与不胜悔恨、痛苦的爱莎告别,此时,天鹅拉着小船又从湖中驶来。
躲在一旁的欧楚突发狞笑,她得意地说,这只天鹅其实是爱莎的弟弟,是她施的魔法所致。话音未落,天鹅倏然消失,爱莎的弟弟站在众人面前。
天鹅骑士罗恩格林牵着男孩的手递给爱莎,转身踏上小船。
此时,天空出现一只白鸽,引导着小船渐行渐远,最终在氤氲着寒烟的碧波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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