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兜儿和鱼子酱

    “肚兜儿”和“鱼子酱”是我两条鱼的名字。它们来自台湾，听说从科目上来算，属于一种叫做“鹦鹉”的热带鱼。

    肚兜儿和鱼子酱是一对儿。其实我也分不清它们是同性还是异性，总之，自打被我“请”到办公室的鱼缸的那天起，它俩就一个游到哪儿，一个跟到哪儿。

    肚兜儿通体是红中透着一种淡淡的金的颜色，柔柔的，像绸缎。我猜想肚兜儿是个女孩儿，但它很霸道，时常把老实巴交的鱼子酱挤兑得无处藏身，应该是个“野蛮女友”。可到了晚上，这小家伙又跟跟屁虫一样，追着鱼子酱，枕着它宽大的“肩膀”，乖乖地睡去。不过肚兜儿有时候跟一个精灵古怪的山野小妖一样，总是悄悄躲在水草后面，用叶子挡住半边脸，只用一只眼睛偷偷地、好奇地探查着鱼缸外面的世界。只要你一扭脸，它就从水草后面窜了出来，像个小女孩照镜子一样摆来摆去，臭美得很！

    肚兜儿也有温柔的时候——因为鹦鹉鱼的习性使然，它们喜欢衔缸底的沙石，衔开之后，缸底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个凹陷，这里也就成了鹦鹉鱼的领地。肚兜儿就经常跟一个家庭主妇一样维系着领地周边的卫生及势力范围，像一个围着围裙的巧媳妇一样，等着鱼子酱回来。

    相比好动机灵的肚兜儿，鱼子酱就显得“厚道”一些，一身鲜红色，时常随着环境和水温的变化不定时地出现一些褐色的花纹。鱼子酱的体型比肚兜儿丰满一些，而且它真的跟一个男人一样呵护着比它稍微弱小的肚兜儿。就连吃食的时候，肚兜儿一旦没有捕捉到的食物，它都帮忙逮回来喂给肚兜儿吃。

    本来，忙忙碌碌的工作占据了我几乎全部的生活，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除我以外的其他生命体，就连原来形影不离的“猪小熊”（英国古典牧羊犬）也忍痛割爱，转送他人。只是去年，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的，没有了生机，突然想在办公桌上养一对鱼，至少可以在劳累的时候换换心情吧。

    于是，抽了一个空闲的时间，煞有介事地置办了貌似专业的一套器具，又托朋友将肚兜儿和鱼子酱从遥远的台湾空运过来。

    还记得第一眼看到它们两个，是在一个大大的透明氧气箱里，里面的水因为加了消毒剂而泛起黄黄的颜色。肚兜儿和鱼子酱因为惊吓而蜷缩在一角，恐惧的眼神仿佛走失了家门的孩子，让人怜爱。性格倔强的肚兜儿时不时地用身体撞击箱子，就跟《海底总动员》的小丑鱼一样，信誓旦旦地想逃回遥远的台湾。而鱼子酱则安静地用眼睛看着我，仿佛已经甘心情愿地等待命运地安排。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肚兜儿和鱼子酱在这里生活的似乎很快乐。每当我凑近鱼缸的时候，它们总是胆怯怯地看我一会，然后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你对它们笑，它们似乎懂你心思似的冲你呼扇几下鱼鳍；你要是吓唬它们，它们就立即多进水草，然后又突然冲出来，冲你做个老虎咬人的大张口......

    两个小家伙越来越像围绕在你身边嬉戏打闹的小孩子，而相偎相依的它们也更像是携手白头的恩爱夫妻。

    鱼尚且能无忧无虑，相亲相爱，我们又能做到鱼儿的几分呢？

    但愿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