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舍不得

30多年前，母亲给父亲买过一件藏青色的短风衣。这件短风衣并不厚，面料质地为比较细密的确良平纹布，里料为尼丝纺，款式为连肩袖、带兜帽，虽说是直腰身，但腰部装有抽带可收紧，上下内外共有4个口袋，袖口装有尼龙搭扣可收紧，门襟闭合处装有树脂拉链和拷钮，穿脱十分方便。这件式样大方、实用功能突出，适合在深秋或初冬季节穿着的短风衣陪伴了父亲十多年，也算是一件他比较中意的一件外衣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冬天，父亲因病去世，这件短风衣成为了他的遗物之一。母亲将它转交给了我，一是因为它还可穿用，二是包含了她希望能够延续对父亲怀念的心境。

接受后的头几年，这件短风衣一直吊挂在家里的衣橱内，每到翻晒季节见到它，眼前都会浮现出父亲的身影，回想起那些大家庭生活时的温馨……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感受到了这件短风衣的实用价值。退休后外出讲课、开会的机会反而多了起来，有时需要在穿着方面显得正式一些，而我又不太喜欢在公众场合表现得太出挑，这件短风衣，恰好可以满足我的想法：穿好正装后将它套在外边，就能够不显山、不露水，到了讲台上或会场里再将这件短风衣脱下，在外形上即可符合特定环境的要求。因此，父亲遗留的这件短风衣，在这些年里，使用频率变得高了起来……

时间久了，这件短风衣也发生了变化。首先是原先色泽饱满的藏青色外表褪色明显，外观看上去有些陈旧了，但笔者并不在意。自己认定的穿衣哲学是，只要不破，一些配件还好使，衣服的使用周期仍可延续，重点是要时刻保持整洁、清爽。况且，褪色并没有改变它是父亲的遗存物这一属性，因此并不影响自己对它的珍惜感。前两年发现，袖口处经常需要拉开与扣上的尼龙搭扣，因为磨损的缘故，黏合度不高了，通常是扣上后会自行脱落，已经影响到了穿着效果。为了延续这件短风衣的使用价值，决定为其做个更换“小手术”。首先上网选购了新的、适合服装用的尼龙搭攀，现在它的名称叫作“魔术贴”。藏青色的买不到，就买了黑色的，因为黑色与白色、灰色一样，属于“百搭”色，与原先的藏青色搭配，不会显得太突兀。其次是拆除袖口处原先已经失效的尼龙搭扣，然后使用缝纫机缝缉，将新的尼龙搭扣装配上去，再将四个尖锐角修圆，防止有扎刺感出现，更换“小手术”便大功告成。现在这件短风衣的使用效果非常好，看来穿着再延续几年也不成问题。

继续舍不得，为的是让这件不寻常的短风衣还能常伴在身边，适合自己的穿着需要。另一方面，睹物思人，对父亲的思念因此也会绵绵不断……

——写于2024年1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