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春节前的某一日晚上，观看央视综合频道播放的“朗读者”节目，见到了获得了“终身音乐艺术成就奖”的著名交响乐指挥家曹鹏先生。在主持人董卿深情、温婉的采访下，年轻时曾参加过新四军，现已97岁，鹤发银须的曹鹏先生精神矍铄，他侃侃而谈，显得十分从容。特别是曹鹏先生在访谈中提到，1960年他在苏联留学期间，成功地将我国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首次搬上国外音乐会的表演舞台，而且是由他自己亲自指挥当时的全苏广播交响乐团，演绎了这首中国特色十分浓郁的经典音乐作品，打动了许多国外听众的心……说到此时，一种弘扬中华文化的民族自豪感从曹鹏先生的表情中显现出来，感染了所有聆听者。还有就是曾担任过上海交响乐团常任指挥的曹鹏先生不顾自己年迈，倾其所有，在女儿的帮助下，组建业余交响乐团，下基层、企业、社区演出并担任交响音乐的讲解员，以及多次义务指导学生乐团并担任指挥的叙述，也让观众看到了一位老艺术家奉献祖国音乐事业的赤诚之心，真的令人肃然起敬。

图一   曹鹏先生在“朗读者”节目中

 图二  参加新四军时的曹鹏  

观看这档节目后，不由地让自己回想起距今已有五十余年，第一次在现场观看曹鹏先生指挥时的情形，那时我还是一名初中生。1970年国庆节前夕，一场文艺慰问演出在上海市中心失火后复建的文化广场举行，演出的节目中便有曹鹏先生担任指挥的交响音乐《沙家浜》。当时因为落实“学工”（向工人阶级学习）任务，本人与所在班级的同学们在暑假期间，跟随一支建筑工程队的工人师傅们参加了为时两个多月的文化广场复建工地的后期劳动，因此也一同受邀观看了这场文艺慰问演出。记得当时舞台上紫红色的大幕拉开，便让人眼睛一亮：在舞台灯光映照下，所有演员，无论是合唱队队员、管弦乐队及京剧锣鼓演奏员，还是指挥，均身着浅灰蓝色的新四军军装，且头戴军帽，腰束皮带，打着绑腿，整齐划一，无论是坐着的，还是站立的，人人显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曹鹏先生已经站在指挥台上（当时没有指挥后出场的安排），背对着观众，那时，他才四十来岁。只见他腰杆笔直、抬头挺胸，挺有军人的风姿（后来才知道，他原来就参加过新四军）。随着他双手扬起，音乐骤起，激昂澎湃的管弦乐合奏声响彻全场，随后又有男女合唱的歌声加入，加之京剧锣鼓点儿的伴奏，演绎的交响音乐《沙家浜》序曲确实气势磅礴，不同凡响，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台下观众的精神为之一振。接着，随着曹鹏先生调度有方、控制有力，以及激情满怀的指挥，整个团队十分精准、完美，且张力十足地完成了这一节目的演出，赢得了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当时，打心眼里就感到指挥真是了不起，这么多人，这么多的乐器，以及曲目音乐节奏变化多样、配器如此复杂，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并且在表演中自始至终做到了情绪饱满、举重若轻、挥洒自如……

曹鹏先生当初英姿勃发的指挥身影，就这样深深地留在了自己的记忆深处，现在回想起来，仍会有一些小激动。

——写于2022年2月5日农历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