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悼著名作家田振庄老师》
(2024-01-15 21:4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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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历史 |
分类: 赵贵辰散文 |
泪光花环
哀悼著名作家田振庄老师
赵贵辰
2024年1月10日晚上7点43分,我正躺在床上看《张爱玲书信》,突然接到杨敬怀老兄的一个短信,说田振庄老师走了。他的原话是:“你知道吗?已埋葬了。”我说啥时候走的?他说:“十天了。”我说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呀,他说:“朱元庆说孩子们不让告诉我们。”(编者注:朱元庆与田振庄是亲家)。杨敬怀也是刚知道,他接着说,“英志听说了告诉我的。”
可见,田振庄老师有遗嘱,去世后,他生前的文友、学生们都没有叫通知。
那么,田振庄老师去世时的确切日子我就不能随便写了,只知道他去世“十天了”,享年84岁。
看过杨敬怀的短信后,我马上打开电脑,我要为我们敬爱的田振庄老师写一篇悼文。
田振庄老师的老家是河北晋州市小樵村,他的笔名“樵夫”。他原在石家庄市铁路学校教书,他的学生韦丁,是《河北日报》原副刊部主任、省文化厅副厅长、著名诗人韦野的儿子。韦丁写诗,我与他也是朋友。1985年左右,田振庄老师调回原籍的晋州市政协工作。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是他与市文联主席申建国老师一同召集的一次“省文化厅儿歌征集”的会议上。那是一个夏天,田振庄老师穿着白白的衬衫,笑容满面,讲了怎样写好儿歌的注意事项。
1994年1月,我从晋州文化局调入纪检委工作。我们的办公室与田振庄老师的政协办公室相挨。政协订有一份《新民晚报》,我很喜欢这个报纸上的副刊“夜光杯”,遂经常到政协办公室看报纸,我们就进一步地熟悉起来。进而知道了田振庄老师是一位成绩卓著的散文作家,也就时不时到他的单人办公室听他谈天说地了。田振庄老师为政协编辑一本《文史资料》,向我约稿,我给他写了我父亲在抗战时当党的地下交通员的故事,题目是《从腥风血雨中走来》。这篇之后,他又约我写了多篇稿件,都登载在《文史资料》上。
田振庄老师没有架子,跟我很谈得来。那些年提倡文人下海经商,不仅仅是文人下海,公务员包括其他一些不应该下海的行业,都提倡下海了。田振庄老师劝我继续写作,不要随大流下海。他说“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不要管别人,你开好自己的梅花就是了。于是,我得以坚持写作下来。那时有感而发,我写了一系列《漫谈文人经商》的杂文,除在《杂文报》《石家庄日报》发表外,他还给我推荐到省文联他的朋友龚富忠编辑的一本刊物上发表。
田振庄老师是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著述颇丰,他出版有《红枣情》《春之晖》《香雪海》《群星在这里闪光》等多种散文集、报告文学集。他的散文题材广泛、手法多样,语言朴实,感情炽热,让人读过之后回味无穷,甘美润心,激人奋进,获益多多。
除了创作出版的文学著作外,田振庄老师还撰写了近百篇研究魏征的论文,参与编辑了晋州市魏征研究会出刊的《魏征研究资料》。2013年6月,田振庄老师与朱元庆老师合著的《走近“人镜”》一书,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当年获得石家庄市文艺繁荣奖。在晋州市魏征研究这项工作上,田振庄老师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是主要的大笔杆子之一。
田振庄老师具有“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精神,他的人没有架子,他的笔也没有架子。他用他的笔当“牛”,甘愿为人民群众服务,为那些普通的农民写稿,为那些普通的工人写稿,为那些普通的士兵写稿……只要他发现你的身上有闪光点,他就为你写稿,为你的美丽心灵歌唱,为你的先进事迹做宣传。这就是“人民的作家”精神,不摆那些耀武扬威的“谱”,不抖那些装腔作势的“臭架子”。这是他,与那些自以为是的“假名人、假艺术家”的区别。
田振庄老师为人低调,“自谦”、“自嘲”类的话挂在口头上,从不盛气凌人,从不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有一阵子他见到我就说自己“老朽”了,我说您散文艺术常青,您怎么可能老朽了呢?见到任何人,他都有这种“自谦”、“自嘲”的习惯,就像泥土一样谦虚,从不把自己滋养了鲜花的功绩夸夸其谈;就像雨水一样随和,从不把自己浇灌了大地的特长凌驾在彩虹头上。
田振庄老师待人热情如火,我特别愿意与这样的老师交朋友。他既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朋友,是一种双重身份的情感。我有了什么苦恼事,都愿意给他说一说;有了什么喜悦事,也愿意叫他分享。我们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师生、朋友关系。高兴时大笑,痛苦时大哭,彼此都有这样的事。我们之间的笑容和泪水从不保密。
田振庄老师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情绪外露,有事直说,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比如有一次我到他的办公室去,见他的书桌一角墙上,贴着他写在纸上的四个大字“灾难来了!”这四个大字,人一进屋就可以看见。我问田老师何以写这个?他说:“老伴病重在身,天塌地陷,难以治愈。”我劝过他后,方才谈起文学创作。这样的性格,其实有很大好处,那就是不叫负面情绪淤积在身,就像写稿一样,抒发出来,说出来,写出来,就没有事了。这就是他得以能高寿84岁的原因。如果一个人事事憋闷在心,好像是有修养了,好像是大度了,好像是胸怀宽广了,那倒要处处倒霉,伤心伤身。所以说有人问起:“搞文学创作有用吗?”我就会说有,田振庄老师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田振庄老师原住在晋州市中医院旧址附近的大楼,我去过他家。后来他搬到晋州市保险公司附近大楼,我也去过他家。他出版了新书送给我,我出版了新书也送到他家一本。他比我年龄大17岁,但我们就像同龄人一样,情感上的交流,并没有沟壑。他为我写过评论《贵辰赋》,我为他写过评论《动情的散文》。作家的交往就是这样,不分年龄大小,不分资格老嫩,在诗歌和散文面前,我们都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烂漫。我们都没有城府,也不讲究城府;我们都视对方为亲人,一点也没有隔阂的亲人。
几十年来,田振庄老师的身影在哪里,我的身影就在哪里;田振庄老师的脚印在哪里,我的脚印就在哪里;田振庄老师的笑容在哪里,我的笑容就在哪里;当然,田振庄老师的苦恼在哪里,我的苦恼也就在哪里。这样的感情很少,这样的关系很少,这样的师生很少。
但是,我知道的,自从十多年前田老师的老伴去世后,田老师就打不起精神了。写得稿少了,与外界联系也少了,他与老伴的感情特别好,他又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虽然家人给他找了一个保姆照顾他的生活,但他还是不如从前那样活跃了。这也是自然规律,每个人就像一年的四季,春夏秋冬,随遇而安。田老师在最大程度上,释放了自己一生的辉煌价值。
这是一个可爱的人,可敬的人,可交的人,因为他活得真实,活得通透,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虚情假意的人。这就是人性,这就是平凡中的伟大,伟大中的平凡。有一次我去给他送一本书,他拉住我,不要我走,他说:“中午咱们包饺子。”我不会包饺子,如果只让保姆一个人包饺子,三个人吃,那劳动量太大了。我说不用包饺子,咱们去饭店,我请你们吃饺子。我请他他不去,他留我留不住,只好各顾各的了。
现在,田振庄老师去世已经十天了,我才知道。而且具体事情都弄不清,我只能忍住悲恸的心情,为田老师写这一篇悼文。
田老师,此刻我抚摸着您的书怀念您。
田老师的文学创新精神永垂不朽!
2024年1月10日晚上9点42分匆匆
《晋州文学》2024年第2期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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