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红楼》（精读本）192

            风之子原创

    第十九回，宝黛午睡，宝玉编了个耗子精的故事，结尾是这样的：

    小耗道：’我不学他们直偷。我只摇身一变，也变成个香芋，滚在香芋堆里，使人看不出，听不见，却暗暗的用分身法搬运，渐渐的就搬运尽了。岂不比直偷硬取的巧些？‘众耗听了，都道：’妙却妙，只是不知怎么个

变法？你先变个我们瞧瞧。‘小耗听了，笑道：’这个不难，等我变来。‘说毕，摇身说’变‘，竟变了一个最标致美貌的一位小姐。众耗忙笑说：’变错了，变错了。原说变果子的，如何变出小姐来？‘小耗现形笑道：

“我说你们没见世面，只认得这果子是香芋，却不知盐课林老爷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香玉呢。’”

    这个故事，一直以来，我以为是宝玉漫拟，漫无边际的。如今看来，大谬矣。

    因了宝钗和黛玉的判词合一，引出钗黛合一，引出宝钗和黛玉并列十二钗第一。可实际，我以为，小说叙事之间，是给出了谁第一的。而耗子精故事，就是告诉我们谁第一。

    巧了，中国古代的生肖是十二生肖，金陵也是十二钗，正册十二钗，副册十二钗，又副册十二钗。

    十二生肖之首，乃是鼠。

    耗子精摇身一变，变成了黛玉，其实就是告诉我们，十二钗正册之首，乃是黛玉。

    《红楼梦》有许多无可奈何之处。比如可卿淫丧，比如养小叔子，都说得极其隐晦，即便雪芹想要直抒胸臆，也为脂砚斋畸笏叟众人阻挠，改了又改。

      其实，十二钗正册排序也是一样。宝钗毕竟做了宝玉妻子，设若不能名列首位，单把一个有情的黛玉放在榜首，便乱了伦常礼仪之法度。在那样的时代，也算是惊世骇俗大逆不道，搞不好还会殃及黛玉的道德评判。

      所以，作者才将情人和妻子并列。

      但只要熟读红楼的都知道，小说字里行间，宝玉一言一行，都是偏向黛玉多多的。而其间隐隐点题，便是这耗子精的故事。宝玉以十二生肖之首鼠变身为黛玉告诉我们，十二钗正册之首，实际是黛玉。

      而这个故事刚结束，宝钗紧随其后便来了，所谓“一语未了，只见宝钗走来”。这种有意味的形式，告诉我们，金陵十二钗正册的排序，其实不是并列，而是黛玉为首，宝钗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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