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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万物复苏

(2009-02-26 07:3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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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之门

第九十三章

万物复苏

文化

分类: 《天堂之门》(小说)

宁伟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在黑暗与光明之中来回,有点力气了就醒过来,累了就重新回到寂静的黑暗中去。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他有的时候是不情愿醒来的,但是那种疼,简直就像浑身被滚烫的油烧燎一样,医生们给他换药,换夹板,打石膏,他狂叫着乱骂着,眼前直冒金星,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已经是春天了,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畅快的溜进来,让人感觉到生命的乐趣。宁伟身上的纱布越来越少了,可是,他仍然不能动弹,他的颈部、右手和两条腿都还打着石膏。撤除他面部绷带的那天,宁伟透过医生不断晃动的手看见妈妈异常惊恐的眼神,还有安在天,他的满头银发特别的显眼,他有些记不清在此之前他的头发有那么白吗?他很奇怪,他怎么不在安琪儿那里呢?他们的表情都很恐怖,渐渐的,他们的表情松弛下来,尤其是妈妈的,她的脸渐渐柔和起来,线条重又变得明媚。

“恢复得很好,夫人,先生,很好……”周伟响起一片掌声。

被蒙蔽已久的皮肤骤然接触到新鲜的空气让宁伟觉得奇痒无比。妈妈扑过来,忘情的亲吻着儿子的脸,“小伟,妈妈的小伟,没变,还是那个样子……”她喃喃的说着。

安在天捧着镜子过来。不断打过来的阳光让镜子浮动起来,宁伟渐渐看清楚了,一个头发杂乱的少年映入眼帘,不算宽却饱满的额头,漆黑的眉毛,忧郁而好看的一双眸子,高高的挺拔的鼻梁,单薄而线条清晰的嘴唇,瘦削端正的下巴,白而被捂得通红的皮肤,这是谁呀?他在一瞬间有些恍惚,我吗?嗯,应该是我吧。他不自觉的就用左手向旁边指了指,安在天明白了他的意思,迟疑了一下,镜子向旁边移动了一下,镜子中少年的右脸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三寸长的伤疤,就像一张画被刀划破了一样,丑陋而扭曲。

“小伟,这已经很不错了,恢复得很好了,”安在天说。

宁伟长久的凝视着那道疤,说实在的,它倒并没有怎么影响到这张脸,反而为他舒展的线条增添了一些凌厉的味道,更像一个男子汉了。但是,宁伟的心里却处于极端的恐惧之中,他注视着那道伤疤的细小的扭曲和破裂之处,这条疤在他的脸上是那么的不和谐,那么的醒目,就像在告诉世人,这条疤的主人曾有着不可告人的罪恶一样。他猛的闭上眼睛,“安琪儿呢?她在那儿?我要见她!”

“小伟,你还没问妈妈怎么来的呢?”宁娟显然想把话头岔开,但却是那样的不自然和拙劣。

宁伟没有说话,他的身上虽然打满石膏,但仍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陌生的气息。空气仿佛凝固了,三个人一时都找不到话。宁娟和安在天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对于宁伟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还是安在天打破了沉寂,“琪儿她伤得很严重,还没有醒过来……

“什么!”宁伟大叫,过于猛烈的语气扯得他的下颚隐隐作痛,可是他顾不得这许多了,“她怎么了……”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他的眼眶。

“没有,”宁伟的话似乎吓到了宁娟,她像从梦中惊醒一样,“医生说会好的,会好的……”接着她又像梦呓一样喃喃自语了。

宁伟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惨淡的笑容,他的脑子急剧的收缩。他记起那个深秋的午后,那些触目惊心的往事,那是他和安琪儿生命的源头。他还记得安琪儿的眼泪,玛瑙钻石一般晶莹而痛苦的眼泪,还有她的死亡邀请,应该说,是安琪儿的决定拯救了宁伟,在他忍受着巨大痛苦而又茫然无知的时候,宁伟马上明白,那就是自己想要的。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竟然想到了一起。

“她…………流泪……了吗?”宁伟问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看了看安在天和宁娟,发现他们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站着,又追问道:“她流泪了吗?”

安在天再也抵挡不住巨大的悲伤,他的身体拘搂着,掩面冲出了病房。巨大的伤痛让他成为逃兵,不折不扣的逃兵,从他的一双儿女跳崖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注定成为命运的逃兵,他所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从命运的边缘无比惊恐的逃开。

 “流了,孩子,她流泪了,”宁娟像被蛇叮咬一样醒悟过来,“可是……她还不能说话……

“妈。”

“嗯。”

“你知道吗?她是我的女朋友……

“嗯,妈妈知道……

“她也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小伟!”

“妈妈,我爱她,我们曾经想用死来抵偿我们的罪孽,看来,”宁伟带着伤痛贪婪的品尝着自己的的泪水,那是一种咸咸的带着苦涩的液体,就如他此刻的心情,由于输过太多的液体,它甚至混合着医院和药水的味道。他说,“我们没有能超越我们的罪孽……

宁娟似乎挺住了,她几乎是跌倒一样的趴倒在床上,“孩子,你们没有什么罪,你们…………好好活着……

宁伟看见哭成泪人的妈妈,一阵巨大的伤感再次袭来,他在心里喃喃自语,但是,我的妈妈是无罪的……“妈,”他微笑着说,“你终于找到他了……”他的指尖接触到了妈妈的头发,那些头发抖动着,证明他的感觉正在迅速的恢复,他看着洁白的屋顶,“我们当然要活着,既然老天不让我们死,我们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活着……

“妈,我想见见她……

“小伟,现在你无法动,你怎么见呀……大夫说,再过一个月你就可以拆石膏了,就可以活动了,孩子,再等等好吗?”

宁伟在妈妈的眼里看到了恐惧,这让他感到于心不忍,“那你要每天告诉我她的情况……

“嗯。”妈妈缀泣着。

宁伟一方面怜惜妈妈,另一方面却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妈妈的痛苦,儿子竟然要妈妈成为他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爱情的联络人,这该是一种多么残酷的打击呀。可是,宁伟没有意识到,也许,在他的血液里本身就充斥着一种罪恶的自觉呢。

就这样,宁伟渐渐接受了活下来的现实,他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安琪儿,经历过这场生死较量之后,安琪儿似乎更难成其为他的妹妹了,他要安在天和宁娟每天都向他描述安琪儿的病情,尽管很艰难,但安琪儿的病情似乎也有所好转。也许,他正在用这种办法惩罚着自己的父母。

    安在天和宁娟像小学生一样尽力做好自己的作业,然而这种作业更多的是由宁娟来完成的。这其中的细心也许别人无法体会。安在天就像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的伍子胥一样变得极其的苍老,不管他的样子是如何的端正挺拔,但他那头白发与他的风度他的举止显示出巨大的反差,显得那么的不协调,似乎,那在预示一种可怕的分裂、心悸的疼痛或者不可饶恕的罪孽,生活对于他来说,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意义。因为,只要他的儿女还健在一天,他就是一桩不可饶恕的罪孽的始作俑者,这种痛苦,让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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