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无尽旅程
(2008-08-07 08: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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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徒步旅行水仙花陶家许静尼罗河文化 |
分类: 《爱情纪事》(小说) |
“小姐,去那儿?”
“机场!”
汽车缓缓启动,就象一个古老故事的开头。爸爸坐在傍边。
“快!”我说。司机老王忙不跌地点头。
“鹿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爸爸的声音。
这时,泪水象喷泉一样涌出我的眼眶,一种极端悲伤的酸从鼻子向下沉,沉到咽喉,让我难以喘息,沉到胸口,让我心如刀绞,再沉下去,五脏六腑热辣辣地翻腾起来,我歪倒在座位上,“是敏远,是敏远。”
“敏远?敏远是谁?”
“我的爱人,”泪水让我看不清父亲焦急的脸庞,“爸爸,他今天飞香港来看我。”
“孩子,别急!也许,他不在这趟飞机上呢。”
“对呀,也许敏远因为签证的原因没有上飞机呢,”我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希望,“快!”
我奔向候机厅,问讯处已经乱做一团。我扒开人群挤进去,哭的喊的问的响成一片。
“敏远敏远,飞机上有敏远这个人吗?”
“请稍等!”服务小姐手忙脚乱。
忽然,大厅里响起广播,“各位家属,失事飞机的乘客名单已经从开罗传来,现在大屏幕播出。”人群哗的一下四散开来。
那可怕的红色的名字一个个在屏幕上滑过。我的心在激烈地上升和下落。爸爸扶住了我。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哪个此刻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名字,“敏远,中国大陆。”我象水一样缓缓地滑落,而一道闪电正把我空茫的脑海缓缓切开,记忆深处,是敏远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我的房间里。是家人焦急的神情和许静满是泪痕的脸。我向许静伸出双手,我们流着泪拥抱在一起。
“静,敏远死了。”
“我知道。”
“我好痛。”
“那就哭吧。”
我趴在许静肩上,号啕大哭。那是一种悲伤欲绝而痛快酣畅的眼泪。
通过许静,家里人已经知道我们的尼罗河之旅以及敏远的一切。在以后的日子里,亲人们都竭力避免提起这场空难。我在床上整整躺了六天,几乎不吃不喝。尼罗河之旅就象一个美丽的梦,在我的脑海里一遍遍闪过。
许静一直陪着我,并想办法让我吃点东西。我们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谈论着尼罗河谈论着敏远。痛苦在渐渐沉沦,而思念就象可怕的病毒在蔓延。
“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感觉的。”
“什么感觉?”
“不祥的感觉。”
“什么?”
“还记得水仙花吗?我妈妈死的时候我说过,而敏远说小雪的时候也谈到了水仙花,水仙花是一种只有短暂生命的美丽植物,”许静干涸的眼睛突然流出几滴泪水,“那时我就有些害怕,死,真的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鹿鹿,这就是命!一种冥冥之中不可拒绝的命运安排!”
“静,你怕死吗?”
“怕,死真的是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它怪诞、丑陋而又让人琢磨不透。而且,”她停顿了一下,“我相信敏远也怕,正因为怕,他才那么热爱我们周围的这一切,爱这山山水水,想要进行一种没有开始与结束的运动。”
“你还爱他吗?”
许静点了点头,“是的,我还爱着他,就象爱一个遥远的梦!鹿鹿,振作起来,为了敏远,为了我们曾经的尼罗河之梦。”
“是啊,”我说,“这也许就是老天的安排,敏远,这个孤独的步行者,其实就是尼罗河流浪精神的一部分,就是我们遥远的尼罗河之梦的一个部分。”
我仿佛看到,在尼罗河红色的孤寂的河岸旁,敏远高大、黑色的郁郁独行的背影,那是一副绝美的图画。
我终于能够起床了。
我和许静去了一趟航空公司,得知敏远的大哥已经来了结了一切后事。敏远就象一个匆匆的过客,瞬间和我变得遥远起来。我反复在旅行包里搜寻敏远的痕迹,然而,竟然没有一样属于敏远的东西,就连我们买给家人的东西都在敏远的包里,这仿佛又是天意。
许静和二哥渐渐交往起来,他们恋爱了。大哥受了敏远之死的触动,毅然抛弃那种苦苦无望的等待,把生意交给在许静调教下日渐成熟的二哥,去美国寻找他的爱情。
我的家人们,他们的生活正按着本来的轨迹在平稳行进。
只有我,选择了敏远,就象选择了一个美丽飘渺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梦,也许我的一生,就将结束于那漫漫思绪中孤独的行走,结束于一种简单而宁静的幸福。
或许,我还在等待那个浪迹远方的步行者在某一天某一时刻悄然而至。
那是一次不期而遇的邂逅。
两年后,我一个人重游尼罗河,敏远、许静和我行走的情形仿佛还在眼前,我常常一边走一边流着幸福欣慰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感觉敏远就在我的身旁,他汗湿衣衫,在强烈的阳光下微笑着看着我,我知道,在行走中我重新找回了我们的敏远,那个属于征途的孤魂。
回到香港,我发起成立了一个尼罗河徒步旅行基金,专门对愿意到尼罗河徒步旅行的青年人进行资助,后来,这个基金改名叫徒步旅行基金,因为,我们要走的地方实在太多。我就这样在行走中一次次接近敏远,接近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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