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第十二章 艰难
(2008-07-14 09:4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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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球背包汗水河水许静尼罗河文化 |
分类： 《爱情纪事》（小说） |
接下来的旅途正如敏远所说，越来越艰难了。走出10多公里，尼罗河两岸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荒凉，满目黄沙。河面也变得狭小起来，河水有些发浑，难怪敏远要买那么多矿泉水。这时我们才想起敏远的话来，徒步旅行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许多事情往往出乎你的意料，给你带来预想不到的打击。
按照敏远的说法，这段路过后，就进入了尼罗河下游，路就会好走起来，人口稠密，城市众多，但是，就是我们现在正在走的这段大约近 300公里的路，就象地狱和天堂之间的奈何桥，你必须征服它才行。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天气酷热无比，风携带着细沙，憋得你透不过气来。我看见大大的背包斜斜地勒在许静的肩上，她的身子向前倾，我听到她粗粗的喘息。只有我的背包最轻。我拉住许静。许静笑了笑，汗珠从她脸上滑落。
“我们换换。”我说。
许静摇了摇头，又继续向前走去。前面是敏远高大的身影。我的心默然间有一种感动，我看到的是一种更为纯粹的人生。
“你看，尼罗河的水越来越暗了，”敏远指着河面对我们说，“弄不好，今天会有一场大暴雨！”
尼罗河，这条神秘、古老而又变化无常的河流。它的四周竟然没有一丝绿意，可它依然饱满地向前流着。向远处望去，黄色、黄色，还是黄色，仿佛无边无际，河水就这样静静地流着，不问过去，不问将来，一直消失在天际。下午的太阳似乎已经不那么刺眼了。它象一团庞大的光晕在天空中扩散。
我看见许静的身子倾得更厉害了。她的衣领被背包坠得向后拉得很开，我隐约看见她肩上一道血红血红的东西。“许静！”我叫起来，敏远和许静同时转过头来。他们都以为我又怎么了。我冲过去，劈手扯下许静的大背包，在扯包的刹那，我听见许静轻轻地哼了一声，那是一种努力抑制着疼痛的呻吟。许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拉开衣领，天哪，她那白皙而瘦削的双肩已经磨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我忍不住哭起来。许静拉住了我。
“怎么了？”敏远走过来。
“没什么，肩头磨破了。”许静说。
敏远跪在地上仔细地查看伤势。“不行怎么不早说？”
“都怪你，让她背这么重的东西！”我叫了起来。
敏远一言不发。他一把把我拽过来，示意我用嘴吹许静肩上的伤口。伤口布满汗水和血水的混合物。敏远从包里掏出一小瓶白药，把白色的粉末轻轻撒在伤口上。
“疼吗？”他问。许静笑着摇摇头，我赶忙帮她拭去脸上的汗水。
休息了一会，我们出发了。敏远索性把许静的背包用双手抱在胸前。看得出，他也很累，汗水甚至打湿了他的短裤。从刚才到现在他几乎没怎么说话，只管朝前走，我和许静跟在后面。想起刚才我的无端指责，我的心里充满歉意。也许，在那一会儿，他已经后悔和我们同路了。
其实，我的肩膀也疼得厉害，可是，我忍住了。我背的最轻，我知道不应该再抱怨什么，那只会使事情更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敏远同样已经在极限上挣扎。
在一个相对平坦的河岸，敏远终于发出了露营的指令。其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天空呈现一种暗蓝，太阳象一个橙红色的大火球徐徐下坠，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敏远找了一块较高的地方搭帐篷。我问他为什么。
他突然没好气的说：“因为会下雨！”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他对我讨厌极了。他很快搭好帐篷，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将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将晚的风渐渐有了些凉意。我和许静准备张罗做饭。
“别动！”他忽然大叫一声，把我们吓了一跳。他一跃而起。开始做饭。“你们累了，去洗洗，休息一会。”过了好一会，他才这样说，语气平静了许多。
我和许静只好乖乖去洗脸。我们找了个相对僻静的河弯，就着尼罗河的水洗。这时尼罗河水呈现出一种暗红色，水是清凉的，当你在闷热、干燥、阳光和汗水中滚打了一天，亲近水绝对是一种幸福。它象一只清凉的无处不在的手抚摩着你干涸的灵魂。后来，我们刚脆就着渐渐来临的夜色在一个浅滩处下河。清凉的河水让你的身体在瞬间变得舒展和纯净，这时候你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劳作之美，这种身心俱疲的休憩就象男人饭后的一只香烟，让你置身天堂。我们在水中一边交谈一边望着远处已将一半身驱嵌入地下的散发着桔红色光晕的大火球，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除了黄色的大地外，那种弥漫在天地之间的蓝色越来越深了，除了微微的凉风，只有哗哗的流水。尼罗河的晚景，真是美不胜收。
“敏远肯定讨厌我们了，”我说。
“应该不会吧。”
“你看他，那么凶。”
“哪种时候？”
“不开心的时候。”
“再说，我们也确实有点差劲。”
“可我们是女的呀。”
许静不说话了，她把头沁进水里，好一会才出来，漆黑的头发非常整齐的滑到脑后。
“你没看到他连饭都不要我们做吗？”她说。
“是啊，走了一天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用餐，是够享福的。”
我看着许静肩上的血印，“好些了吗？净逞强。”
“哎，或许他今天是看你受伤了才那么难过的，看来，他是爱上你了吧。”
“瞎说。”
我更来劲了，“肯定是，因为你背得重，压坏了，心疼，怪我背得少，所以对我那么凶！”我噘起嘴。
“那来那么多道道？”
“本来就是。不过，你们倒真是天生的一对！”我有点发酸。
“再胡说！”
“志同道合，哎呀……”许静开始拧我，我们笑着闹起来，水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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