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恶梦，前一篇博客里描绘的那些都不算什么，那种恶梦，在当时我就知道是梦，醒来之后，我还往往要设法记住，看能不能发展成为小说或者故事构想。

真正的恶梦，醒来之后还让我心有余悸的恶梦，只有一种。

我问过好多人，他们也一样。

考试。

物理、化学的卷子摆在面前，我呼吸紧促，一个字都答不出来。

学生时代就被这种恶梦缠绕，工作之后，这种恶梦还持续了很久，前几年开始才慢慢消失了。但上周又来了，而且更糟糕，摆在我面前的不是物理化学卷子，而是中文专业的卷子，但就是艰深无比，每个问题都像《读书》杂志上的段落，夹满古怪的名词，我一句都看不懂。我大汗涔涔，手里的钢笔也开始漏水了。

这种梦醒来之后，会让人从小学开始追忆半生得失。

我就这么醒来了，想起了我住在美国长岛的著名科学家同学、亿万富翁同学、监狱长同学。

甚至想起了和我同龄的朋友，他一事无成，但儿子已经上初中了。

考试恶梦，真是所有恶梦里，最糟糕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