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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安倍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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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起宅子的,是有雕饰的大唐风格围墙,顶上有山檐式装饰瓦顶。
博雅打量着围墙内外,叹一口气。
午后阳光斜照庭院。
院子里,芳草萋萋,随风起伏。
路径与其说是着意修的,莫如说是人踩踏出来的,仿佛是野兽出没的小道。
假如在夜间或清晨出入院子的话,衣服恐怕会沾上草叶的露水,一下子就沉重起来吧。
不过,此刻艳阳高照,草丛算是干的。
博雅没有喊门,径直穿门入户。
他穿着叫做水干的公卿常礼服。
裤裙下摆“刷刷”地擦过野草叶尖。
悬挂于腰间的朱鞘长刀前端,如同漫步草丛的野兽的尾巴,向上翘起。
往年的话,这时已进入梅雨季节了,但现在却仍没有雨季来临的迹象。
草的清香杂着花的芬芳,扑向博雅的鼻孔。(《栀子女》)
惟一的灯火是屋内的一豆烛焰。仅仅这么一点光就隐约将夜里的庭院从昏暗中凸显出来。
银白色的暗夜。
小小的亮光似乎渗透积雪的内部,变成白色的寒冷暗影。若有若无的微光,仿佛从黑夜的底部散发出来似的。
枯萎的芒草上、黄花龙牙上、丝柏上、绣球花上、胡枝子上。都积了雪。不同季节里各擅胜场的花草树木,此刻一概埋没在雪中。
时值霜月过半——也即阴历的十一月,以阳历而言,则已是十二月份。
这天早上下了冰雹,到中午变成雨夹雪,黄昏则又变成了雪。入夜之后,纷纷扬扬的雪花益发漫天而下。
屋内的榻榻米上.放着一个木制圆火盘。火盘中红红的炭火,发出小小的、钢针折断似的声音。(《白比丘尼》)
安倍晴明横躺在外廊内,支起右肘,右手托着脸,漫不经意地眺望着庭院。
五月的风,似乎要将晴明身上的白色狩衣也一并染成新绿的色彩。
博雅坐在晴明的近前,正静静地倾杯慢饮。
绿叶葳蕤的樱树上,还留有开残的樱花,一朵,两朵.三朵……
栎树,榉树,栗树。
各种树叶的颜色,花草的颜色,新鲜的绿色,全都淡淡的,嫩翠欲滴,令人不觉喟然长叹。
透过树木的梢头,露出蓝色的天空,飘拂着白色的云朵。(《桃园木柱节孔婴儿手招人》)
时间已是夜晚。
晴明和博雅之间放着一盏灯,火焰的周围飞舞着一两只小虫子。
庭院里芳草萋萋。
后来居上的夏草,长得比鹅肠菜、野萱草等春草高,春草被淹没在夏草中,无法分辨。
与其说是庭院,其实更像一块野地。
草木在晴明的庭院里自由生长。青草和绿叶的气味,飘荡在夜色里。
博雅一边深深地呼吸着混杂了胡酒酒香和草木清香的大气.一边喝着酒。
庭院的深处有樱花开着。
是八重樱。
叶问密密麻麻地开满浅桃红色的花朵,把枝条都压坠下。
除此之外,对面有开着花的迎春花,远处缠绕着老松树的紫藤也垂下好几串花朵。
八重樱、迎春花、紫藤本是夜间开放的,所以它们的颜色和形状无法看得太分明。(《不思量》)
一只,又一只,萤火虫在黑暗中飞舞。
萤火虫一旦降落在地面上,便难以分辨出究竟是露珠的闪亮,还是萤火虫的闪亮。(《月见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