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田农场。
白天还好些,白天什么都忙忙碌碌的,就佯装没事。夜里,要出门了,摸索着推开木头门,那门就发出“吱”的一声来,因为是在深夜里,格外地响。谁也要被自己制造出的这声响吓得愣住了,定了定神,也就跨出门槛了。晴空里一轮圆白的月亮将四野里照得如同白昼,谁也没料到月亮这样亮,好象是在黑暗中走错了走到舞台上,雪亮的灯光却猛然定到人身上,人到哪里,光也跟到那里,而台下满是黑压压的观众,鉴赏着这夜行人的惊慌失措,在那里窃窃私语。当然荒野里是没有人的,但却教人觉得一种怔忡不宁,那路边的野草,这会儿安静了,可说不定人来之前它们正招摇,而只要人走过去,它们就又交头接耳起来。
月光是冰凉的,却教人觉得有一种灼灼的分量,迎着月亮走过去了,背后仿佛就有些什么东西手舞足蹈,学着人走路,而且还张狂地欺到背上来,对着人的后颈轻轻吹了一口气,背着月亮走,背上就僵僵的,仿佛等着人拷问,上烙铁,可人家只是近近地举着烧好的刑具,并不下手。抖一抖精神,也就走下去了,一生一世地,就走下去了,直到自己成了荒野里那祟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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