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的《夏屋,以后》
宋晖
像我的朋友们一样,这两天我也在读这本书。包子有种倾向,很喜欢大家一起谈论我们共同喜欢的作品,电影、小说、音乐、摄影什么的,他喜欢那种热烈交谈的气氛,当这些作品不为旁人知晓时,这就又有了一种私藏珍宝的快感。
大约在一年前吧,包子在网上搜索卡佛时发现了这个名字,尤迪特·赫尔曼。介绍说这个年轻的女人读过卡佛的所有小说(而那时我们也只读过那本《你在圣弗朗西斯科做什么》),她在28岁那年中断了酒吧女招待的工作,来到柏林旁边一个安静的小镇,用一年的时间完成了这本书,从此一举成名。
这种作家故事,是我们喜欢的,就像卡佛的伐木工生涯和戒酒所故事一样。这里面传达着一种信息,写作,也许是最优秀的写作,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事,那需要的只是一些才华和对你所处的生活的一种个人领悟。
而卡佛的调调,无疑在一瞬间击中了我。赫尔曼,有典型的女性的纤细,她的描写,像一幅幅颜色漂亮、透明的水彩画,那些人物,是画中河边停留的一个小黑点,或者一个表情模糊的肖像,把这些景色、人物融为一体的,是画面整体的色调、氛围,或者说一种若有所失的情绪。
她写波希米亚式的生活,写吸大麻的场景,写若有若无的爱情,因为那些放纵着身体的人们,在理智上都克制、疏离、冷漠、无动于衷,或者说做着这样的姿态。这是德国人的柏林,也许那种克制是与生俱来的,所以这一切看起来真的很酷。这让我想起那部差不多同样题材的《high
art》,但那里面的感情真挚而强烈,因此,我想,我还是更喜欢美国人的这种天真。卡佛也一样,他的小说里,是活生生的触手可及的人。虽然只是线条勾勒,虽然只是很简短的谈话和动作,那种克制,是平静的语言,是安静地看待生活的目光,是生活本身。在那里面,真实的感情和欲望、内心的挣扎,都清晰可见。同样是转过身去,说一句“再说吧”,卡佛是迟疑不决的天真,赫尔曼则带着清醒克制的世故,或者是对生活更抽象的理解。
看这本书,我想起我的朋友们,也有人过着放浪形骸的夜晚。在凌晨时分从酒吧回到家里,不开灯一个人坐在的饭桌旁,曙光慢慢把房间照亮。那时,他在想什么?这样的故事,应该怎么写成?他会说,你想开点,不是每个城市,都需要一个卡佛或者赫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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