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篇讲到外激素、犁鼻器对动物性行为的影响。随着动物等级的逐级提高,外激素在性行为中的作用逐渐减小。人类的鼻粘膜内也有犁鼻器,在胎儿期犁鼻器与大脑间进行性激素的往返传递,辅助胚胎进行性别分化。但在出生前,人类的犁鼻器就已经萎缩了,有些研究者认为它已丧失功能,否则,它也会将发挥着其他动物的性反应功能。但婴儿可能是通过外激素识别母亲。成人可能通过它来寻找配偶,我们常说的“一见钟情”,说不定原本是“一闻钟情”?

标记为VNO 的部位是人类犁鼻器
1988年,卡尔特和同事们做了这样的实验:让实验组的男性异性恋者佩戴含有外激素的材料、对照组佩戴安慰剂实验。实验组被试与其女友发生性交的频率增加,但手淫频率没有增加。研究者得出结论:这种物质增加了这些男性对女友的性吸引力。在类似的其他研究中,男性和女性被试均暴露于特种类固醇气体中(男性分泌的雄甾二烯酮和女性分泌的雌甾四烯),并告知他们这是外激素。结果显示:这两种类固醇都改善了女性的心境,也减弱了她们的精神紧张程度,但对男性没有作用。总体来说,女性在男性周围时感觉良好,虽然这种化学物质没有直接引起性唤起,但它影响她们的心境。如果没有压抑女性的性文化,说不定俗语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女性获益的比男性更多。
在一项双盲实验中,来自6所大学的平均年龄28岁的女性被试随机洒上香水。香水中有的混有她们的腋下分泌物,有的混有安慰剂。对她们的接下来3个月的月经周期内的性行为记录中发现:激素的3/4(74%)的女性与1、4(23%)混有安慰剂的相比,性交频率、睡在爱侣身边的次数、正式约会次数、男女两性交往中的特征动作(亲吻、爱抚)的发生频率都明显提高。得出结论:潜在的外激素能提高女性对男性的吸引力。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生物学家乔治、查尔斯等人在2003年发现:男性的汗液有改善女性心境的作用。它使女性感到放松和压力减轻。它甚至影响到女性的月经周期。研究者从1个月之内没有使用过除臭剂的男性的腋下分泌物中提取样本,并把这些样本混合起来涂抹在18位年龄在25-45岁的女性被试上唇。被试并不知道这些化学物质的来源和成分。经6小时后,这些女性都报告她们感到放松并且心情很好。且这些女性中的血液分析结果显示,血中的黄体生成素水平比实验前明显升高。研究者指出,如果他们能从男性汗液中分离出有活性的药剂,就可以通过促进排卵、治疗经前综合症和调节心境的方法引导生育能力治疗的新方向。俗语所说的“好男一身毛,好女一身膘”,毛发生长快、茂密意味着雄性激素旺盛,是否同时所产生的外激素吸引也更强烈?
而且,这些外激素的存在和作用,是否也可以用来解释其他性取向的生理机制?如同性恋,可能某些人对同性别的外激素更敏感,而对异性的外激素排斥?
相比于那些动物,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受到更多群体规范、文化、更复杂的生存竞争环境的潜移默化影响。我们会因近距离的食物气味诱惑产生唾液,但我们寻找远距离的食物和配偶不是依赖嗅觉。到了约会饭局时,那些走出高耸的办公楼、走向就近的美食街的美女帅哥们,大脑里出现的食物所在的路线图、餐厅的空间位置,或许正接听着手机,寻问对方一起吃饭的餐厅的路径。我们是用眼睛、记忆而不是靠着鼻子的引导走向餐厅、走向配偶。或许,对这种潜在气味的反应也存在个体差异,有些人被吸引,有些人感到厌恶。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虽然我们的性行为受到更多意识层面的文化、社会因素、后天经历的综合影响,无论房价、物价如何飞涨,社会经济的发展正制造着更多等级差别、剩女剩男,但大自然超然保持着它的大度、慷慨,它赋予人类的生物本能是公平的。无论处于怎样的社会阶层、生存状况,世上总有不同的男人或不同的女人“气味相投”,然后才“情人眼里出西施”。
参考文献:
《生理心理学》,Neil R. Carlson ; 苏彦捷译
《性学观止》,H. Katchadourian 朗景和、赵伯仁审订
《性与生活—走近人类性科学》,Spencer A. Rathus等人;甄宏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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