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四季芬芳

2024年3月8日         星期五          晴

木心说：“我见过春日夏风秋叶冬雪，也踏遍南水北山东麓西岭，可这四季春秋苍山泱水，都不及你冲我展眉一笑。”

今天早晨我到学校大门口，与以往不同。早早就有一位男同事在路口引导，笑着对我说：“邓老师，请您走东门。”我来到花坛边的东门时，庾校长第一个热情地走到我面前，送上一束包装好的粉色康乃馨，并祝我节日快乐。旁边还有一些领导也拿着花束，这是为今天的女老师准备的。

手持花束，我走上了今天的女神红毯大道，受两边手持彩色气球的学生的夹道欢迎。上次这么隆重地走红毯，还是去年教师节的时候。以前在老家只有高三学生百日誓师大会或者毕业典礼才会有这么隆重的仪式。在察高，我已有幸走了两次红毯了，每次都感觉幸福满满。

教师，妇女，这是两种身份。我很高兴这两种身份对我而言都是人生的礼物，而不是负累。并且这两重身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感受它们的丰富和美好。教师这个职业，现在已成为我活着的一个重要意义，我愿终身是一位教师，生命终了是以教师的姿态结束的。因为，教师是一个无比幸福的职业，面对的是年轻、有活力、有情感的生命。而在教学过程中，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生活是新鲜而又丰富多彩的。

作为一个摄影爱好者，我在拍风景时会发觉，如果纯粹的山水、建筑风景中加入人，画面的意味会立刻不一样。木心说，我览遍山水不如你的展眉一笑；作家冯唐亦有言，“春风十里不如你”。对，在今天这个日子，可以将你冠以女神之名。的确，这些诗意语境中的你是一位春光一样明媚的女性。但我想说，若用其中的“你”形容我的学生，我觉得也不为过。因为的确是你，我的学生带给了我如春天般鲜活的生机和活力，也没有哪一种关系能有如此简单和纯粹。老实说，我现在的很多感动和幸福是我学生给予我的。我对他们的一点好，他们百倍放在心上；而我则将他们温暖我的小火苗小心翼翼地收藏，哪天寒彻心扉时取将出来，慢慢把天寒地冻架在上面烘热捂暖。

妇女这个身份，我称她为礼物，并不是因为生而为女人是我的幸运，其实这是我无法选择的事实。上天在我生而为人时，已顺便安排了这个不可变更的性别。做女人不是我的选择，也许做男人我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可惜这种假设和如果是不成立的。事实上，不管愿不愿意，我都是个女人。

我之所以称她为礼物，只是因为这是闯关、竞赛、搏击、努力之后荣获的奖品，是对我不断搏击命运、不断与困难作斗争、不断学习之后的馈赠和奖励。跟我现在的学生一样，当我如花儿一样的年纪的时候，我不会对自己说“三八妇女节快乐”，因为那个无忧无虑、不知生活艰辛、对未来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年纪，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妇女。实际上，那时候的我啊，天真、快乐、无所顾忌，多少是令人羡慕的。

我不感谢生而为女人，因为我没有比较，也无从知晓哪一种可能的存在会更好。但我要感谢生在一个开明的国度和一个进步的时代。这是我的幸运，因为只要愿意并不断努力，是可以打破性别的桎梏，活出无限的可能。电影《小妇人》里说：“女人，她们有思想，她们有灵魂和心灵，她们有雄心，她们有天赋，也有美貌。”是的，其实女人和男人本质上没什么两样，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样能做。只要你想，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

我还要特别感谢的是那个永不放弃、那个打倒了还能爬起来、没有向命运缴械投降、那个一直坚持学习、不断往前走的自己。“妇女”是经历严寒风霜之后，仍然在风中挺立的我的礼物。如果说年少的我展眉一笑，是无知无畏、如明镜一样纤尘不染的笑容；那现在的我的展眉一笑，则是因为千帆阅尽，我依然热爱这个不舍的人间，比年少无知时更珍爱。

这使我想起冰心散文《笑》里的那个雨过天晴、月儿从海面升起的夜晚、茅屋里倚着门儿、抱着花儿微笑的老妇人。

愿你笑口常开，愿你的美丽不止绽放在春季，愿春夏秋冬都是你的花期！最后，将宋朝无门慧开禅师的一段偈语送给你，既往不咎，未来不迎，静观自在。

愿你岁月不波澜，敬你余生不悲欢；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宋】无门慧开禅师《颂古五十五首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