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
(2023-09-03 20:5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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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
2023年9月3日
你做过飞翔的梦吗?你有过飞翔的经历或感受吗?
我们一出生就在制度里。
孩提时,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总之,是你最亲近的人,用一块糖,或一根鞭子将制度诱骗、套牢在你身上,就跟菩萨诓弄齐天大圣一样。孩童从此知道,太天真,是要吃亏的。
上学了,各种各样的规矩,以你无知之名,堂而皇之地加诸你身,而且小到手怎么放,路该怎么走,先迈左腿还是右腿,仿佛你此前是爬进学校的。对,未入学前,你是未开化的虫豸;而进入学校,你便开始了受训化的文明人的生活。
熬啊熬,一直熬到大学毕业,或研究生、博士生毕业,你以为你终于熬出了头。你以为你是天之骄子。对不起,步入社会,进入单位,你直接堕入地底层。所有人都是你的师傅,你的大师兄,所有人都可以对你耳提面命。对此,你只有俯首帖耳的份。
终于,将牢底坐穿十几、几十年,你以为可以逃出生天。可你会发觉,只要有天在,到处都是法网,到处都有值夜神在监视着人间。人这一生啊,无处遁逃!
你要挣扎吗?
想想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想想惧留孙手中的捆仙绳。
越挣扎就勒得越紧,越生不如死。
于是,有些人想出了别的法子,比如极限运动,比如跳伞,比如滑翔;实在不行,养只鸟,将自由的梦想寄养在别的事物身上。
相对于制度,人们发明了玩。玩音乐、玩器物、玩艺术、玩游戏……玩,有别于做。什么东西跟做连在一起,就太认真、太规矩,又陷入了制度中。唯有玩好,只需投入身心,投入情意就行,千万别太较真规则,别计较得失分寸。玩的就是一个乐子,一个高兴。
玩的最高境界就是飞翔感。
我梦想飞翔。但坐飞机不成,那只是将一室空间换到天上,你还在一室之内。极限运动已不是我这个年纪能挑战的。那不是玩,那是玩命。
我喜欢音乐,喜欢舞蹈,喜欢在音乐中翩翩起舞。
当音乐如风般响起,我仿佛被它裹挟着的一片秋叶,飘然离开地面,旋转,飞舞,撩动大地每一根神经,肆意睥睨人间,莞尔一笑,弃绝红尘,飞升万妙无有之空境。
中午听说我大姨走了,好像大地上维系我的绳索又断了一根。我在空中因失衡,有些摇摆,晃动。
城里的大姨和大姨家,一度是懵懂未知的孩童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最真实的幻想,是我们在小伙伴面前少之可怜的优越感的那一点底气,是天上人间,是人间天堂。尽管长大后明白,天堂里也有爬满虱子的华美旧袍。
大姨走得很突然,又突然间牵连起些许必然。
大地上的事、物,总是来了,又走了。
一段古城墙,你以为它亘古不变,记载着人类的历史。其实,它也跟任何一种物种一样,有其一定寿命。正像一个人,由童年到青年,再到壮年、老年,由蒙着睡眠面纱的黎明时的苏醒开始,到披着阳光的午间,到穿着睡衣的晚间,到沉浸于困倦之夜,到进入深深的长眠。万事万物都有寿限,最终都归于沉寂。
人间越锦绣,越繁华,越喧嚣,越霓虹闪烁,越难以抵挡孤独的利箭。
月亮是悬空的心,它越圆,你心中的缺口就越大。
我以幸福之名,将房子刷成绿色、紫色、粉色、蓝色、红色。
我站在绿房子前,对她说:“希望啊,让我看看你幸福的秘密吧!”
绿房子说:“希望就是你呀!你怎样,她就怎样;你走到哪里,她就在哪里。你义无反顾,她也一往无前;你沉沦逸乐,她便一睡不起。”
我走近紫房子,说道:“请你给我谈谈热情吧!”
紫房子说:“热情是火焰,一旦听之任之,会将你燃烧殆尽。让理智将你的灵魂引领至热情的至高点,引吭高歌,这样,你虽像凤凰一样自焚,却能够从灰烬中重生腾飞。”
我对粉房子说:“请问满足在哪里?听说她和你住在一起?”
粉房子说:“满足是一种安慰,我不需要她,她已经走了。幸福是追求拥抱的一种向往。永恒的心灵,永不满足。”
我来到蓝房子跟前,对她说:“把智慧给我,让我把她带到人间去吧!”
蓝房子说:“智慧始于心灵最神圣的地方,而非来自外部。”
我走到最后一座房子面前,红色院墙上,葡萄藤匍匐着相互拥抱,紫罗兰藏身在门后相互亲吻,云雀在枝头唱着欢乐歌,惠风尽情饱吸百花的馨香。我说:“让我们一起谈谈爱吧!”
红房子用洪亮的声音回答:“如果爱向你展开双翅,你就服从她。如果爱让你靠近,你就紧紧抱住她。如果你心存恐惧,只想在爱中寻求安逸和享受,那我要劝你最好逃离。在爱的世界里,既有欢笑,也有眼泪。当你爱时,融化自己,在溪流中哼唱夜曲,感受痛苦,接受伤害,甘愿流血。黎明即起,满怀谢意迎接新的一天来临;中午小憩,深深沉浸爱的微醺;黄昏归来,温柔恬静,感怀过往的痛对爱的成全;入睡之夜,为爱祈祷,为爱哼一首幸福的赞美诗。”
幸福,除了自己,既不给予,也不索取。
幸福,仅仅满足于自己而已,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