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专栏随笔 |
沈嘉柯/文
没办法,我得承认我的想象力特泛滥,尤其是在我必须办某事的时候。
今年我去办个人社保。我先在家里百度了大半天本地社保中心的地址,粮道街?这街在哪?25中学对面?对面多少米,一百米,还是两百米?办社保的要我交滞纳金吗?社保的人会躲在一个小窗口里冰冷冷不搭理我吗?会是那种一脸厌弃的大叔大妈脸的工作人员吗?要知道,在我们日常生活里,找行政机关去办事,向来就以困难脸臭为主。
想起这些我几乎崩溃了。
不行,我必须克服文艺工作者的毛病。强力鼓舞勇气,冲去那一站,下车了沿着巷子走了不到5分钟。找到了社保中心。排队了片刻,中心开门,冲进去上二楼,咿?居然是银行叫票系统,拿着一张排序小纸条,等了两分钟,走过去,出示身份证,哗啦啪啪,开放式窗口的男工作人员迅速打印出一张表格给我,叫我去邮局开户存够钱,完事。
我风风火火走出去,心里充满了轻松和庆幸,这一次办事,嗨,也太简单了吧!
这种类型的事情,还包括必须提分手,必须提辞职,必须⋯⋯
当我诚恳地说出我想我们还是不合适,坦诚我的真实想法,我分了手。没有所谓的纠缠不休和哭闹。当我跟昔日上司直白地提出了,我还是想要离开我的第一份工作,尽管那工作我一毕业就开始做,整整四年。因为我必须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更广阔的世界。上司没有为难我,反倒说如果转一圈想回来,我们欢迎你回来。
不管上司是出于礼貌客套这样说,我浑身轻松地离职了。在提辞职前,我倍受煎熬反复想过成百上千的问题。会不会找不到工作,会不会在外面饿死,会不会很丢脸,会不会被为难不给我办理手续?会不会⋯⋯
结果没想象的复杂可怕。
基于想象力做出的判断,永远只是猜测。像个庞大而可怕的墙壁,甚至那墙壁还在自己长高加厚,但事实上,那面墙压根没堵在我要去的方向。
当我态度坚决地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结果不会比我想象的困难。总是要去面对,总是要去做的。嗯,就这样我成为了一个鼓励自己的行动主义者。遇到麻烦事情一方面要批评一方面还是要去试试看。
就是这么回事。
这是我人生里学习到的顶顶重要的经验之一。
心理学里把事前的想象纠结,叫“反事实思维”。当脑袋里犹豫纠结十万个“如果”,我就畏惧了,害怕了,被无穷无尽的想象所压服。那是多么高大厚重的墙壁啊,倒下来绝对压死人。可那是想象之墙。真实的情况,和想象的会不一样。
再多的如果,也需要去实践去检验。
《新蕾》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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