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来看你了!”我听了不禁愕然,真的吗?刹那间我又惊又喜,心情十分复杂。一家人被拆散九年了,九年了呀!我的亲人,你们怎么会想到我还活在人世呢?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关押在这座偏僻的大山脚下呢?我的孩子,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在这漫长、孤独、凄凉的岁月里,我想你们,想的不仅晚上做梦,白天也做梦,真是天天想,夜夜盼,到头来还是梦。今天,真没有想到今天会梦想成真,我的亲人我的孩子终于来了!消息来的这么突然,幸福竟然突从天降,会面就在眼前!
那次发病,疼痛难忍,发高烧。前三次疼痛时注射止痛剂,从一支增加到两支量才止住痛,但后来也不行了,加大注射剂量也无济于事。监狱的医生查不出什么病,连夜急送医院。经过一宿的折腾,到翌日天明才逐渐减轻疼痛。
疼痛的感觉和部位有点的近似1955年冬在郑州那次病痛一样,医院里经主治医生多次检查,科主任及外面请来的医生会诊,两次照片,确诊为胆囊炎。经注射青霉素、链霉素及服从多种片剂才停止疼痛。医生善意提出要给我做胆囊切除手术,她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负责一视同仁的。”
我考虑到这种手术比较大,不管你怎样“认真负责,一视同仁”,身体结构里少一种器官就成了不健全的人了。与亲人九年断绝音讯,这可比不了作阑尾手术,万一有个不幸怎么办?我问医生暂时不做行不行?她说:“不做也可以,不过会经常发作疼痛,麻烦一些。”我听她的口气,也不是非做手术不可。我又向她请教了在身体活动和平时饮食方面要注意的事项。
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医生还要留我再住一段时间。我想,医院除了伙食比较好以外,其他方面好处不多,很容易传染上别的病症。而且这里没有书看,精神上感到空虚。
监狱位于山区农村,比城市还是清静些。
我要求早出院。
1980年1月1日,这天是元旦,80年代第一天开始了。
这天下午,午休后我闷坐在矮脚床上,想着又一个新年开始了,我的亲人,你们现在都在哪里?我很想念你们哪!
我与家人断绝音讯已经九年了,在失去自由的极端痛苦中我熬了九个年头,每想到自己给亲人造成的痛苦,内心便是一阵绞痛,禁不住就流下泪来……
这时,突然牢房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拉开,监狱长闪现在我面前,他把里面铁栏杆门上的特制铁锁打开,钻进来说:“你的孩子来看你了!”
我听了不禁愕然,真的吗?
刹那间我又惊又喜,心情十分复杂。一家人被拆散九年了,九年了呀!
我的亲人,你们怎么会想到我还活在人世呢?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关押在这座偏僻的大山脚下呢?我的孩子,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在这漫长、孤独、凄凉的岁月里,我想你们,想的不仅晚上做梦,白天也做梦,真是天天想,夜夜盼,到头来还是梦。
今天,真没有想到今天会梦想成真,我的亲人我的孩子终于来了!消息来的这么突然,幸福竟然突从天降,会面就在眼前!
我半信半疑又悲喜交集,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真的吗?”
监狱长看出我的疑惑,解释说:“中央最近发了一个文件,通知亲属可以到北京来探望。”
我问他:“中央既然发出文件,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中央的规定告诉我们呢?”
他诡辩说:“想早告诉你们,怕有的人连觉都睡不着,高血压、心脏病会发作,所以没有敢早传达。”
我心想,这全是骗人的鬼话,你们连起码的人道都不讲了,我愤愤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倒要感谢你们的好意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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