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迷糊的境界

      牙痛可以让人迷糊到相当高的境界。

      牙痛持续第二天。

      说起牙齿，就不得不重提支教。其实十年前，我这一嘴牙齿虽然谈不上明明眸皓齿，璀璨夺目，那也算得上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四年支教岁月结束后，让我心痛的不是损失了几年工资，而是损失了三颗坚固的牙齿。没办法，那里的水含氟量太高，对牙齿的伤害相当严重，印象中，山里学生没有几个牙齿是整齐洁白的。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心里也能坦然，坏掉三颗牙齿的最大好处是感冒的时候鼻孔出不了气，就可以透过嘴里的这三扇小窗户出气，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言归正传。

      早晨到校，凉风塞牙，疼痛加剧。

      在饭堂吃饭早餐，端起餐盘就急匆匆地往办公室里走，一同事瞪圆了眼睛望着我，大声问：

      “你干什么？”

      真是一语唤醒梦中人，我都吃完饭了，还端着餐盘往办公室里跑啥？这些东西应当放进饭堂“回收站”的。

      牙疼不是病，迷糊起来真要命。

      （248）有什么关系？

      上午第三节课到六班听数学公开课。

      这一周每个老师都要上一节公开课，每天都要听公开课，这是我们学校别具特色也备受争议的“地毯式”公开课。

      这节公开课的内容是《菱形》，课堂刚开始，数学老师提出了几个问题，其中第一个问题是“菱形和平行四边形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个问题还挺难回答的。

      数学老师问了几声，“大家说菱形和平行四边形之间是什么关系？”

      稍许，听到一个学生轻声的回答：

      “是亲戚关系。”

      把我们几个听课的老师乐得。

      回答得挺有创意的，而且还挺靠谱的。

      （249）这1分，真不容易

      下午第三节课。

      刚在办公桌前伸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下，一个学生急匆匆地跑进来。

      “老师，老师，快点去看，班上同学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我头嗡地一下，昨天早晨一个学生升国旗后晕倒了，今天又一个学生在楼梯间摔倒了，三班这是咋的了，感觉不太顺当呢。

      急匆匆地走到楼梯口，摔倒的女生还坐在地上，旁边班上几个女生正围着她，问长问短。

     “怎么样？”我问，“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在两个女生的搀扶下，她挣扎着站起来，要上楼梯回教室上课。

     “都这样了就别上课了。”我说，“你就在这里坐下来休息吧，我去给你找个凳子来。”

      校医来了，年级组长来了，这事闹得动静挺大。现在校园安全是首要问题，任何一个学生受伤都会让老师，班主任和学生感到担心和紧张。

      过了一会儿，摔倒的女生身体颤抖，似乎有些冷。

      年级组长说：“她有些冷吧，你们给她一点温暖吧。”

      话音刚落，班上两个女生一左一右，乐呵呵地搂住摔倒女生的肩膀，速度之快，如离弦之箭，把我们老师都给逗乐了。看到学生之间快乐融洽的关系，我这个班主任也受了感染，这点与我当年读书的时候有些相像，同学之间关系融洽，快乐。

      又过了一会，摔倒的女生感觉轻松了很多。

      “你咋会摔倒的呢，是不是后面有人推你啊？”我问她。

      “没有呀，我在想社会考试的成绩呢，我怎么想都觉得社会老师多扣了我一分，想着想着，我就踏空了，就摔下来了。”她说。

       我忍不住乐了，可怜的孩子，瞧给这一分给折腾的。

       “你从哪里摔下来的？”我问。

      “从第五个台阶摔下来的。”她说。

       “我的天啊。”我说，“就一分啊，你就摔了五个台阶，每个台阶才0.2分，这代价也太沉重了点吧。”

        我这样一说吧，她跟我急了，“我的社会真的少加了1分，我怎么算都是少加了1分。”然后她就噼里叭那地跟我计算哪个地方扣了1分，哪个地方扣了0.5分，哪个地方扣了2分.......

        这回大家都乐了。我算是听明白了，她平时测验社会成绩很好的，但这次考得不理想。

       “好了，明天我跟社会老师把你这1分争取回来，同时再送你1分，算是对你的精神补偿。”我说。

        她乐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下次再想分数的事情，一定不要在楼梯上想，最好到足球场上去，那里有草坪，安全。”

        这可不是开玩笑，真的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