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会“仰视”的教师

曾仕强教授在讲《易经》时说道：“中国人很会仰，但是仰到后来不够高，只是仰长官的脸色。我们现在很多人都在看长官的脸色，就是眼光不够高，其实再仰高一点就看到天象了。如果长官的脸色跟老天的气象是一致的，那你就可以照着去做，因为他合乎天理；如果长官的脸色跟老天的气象不配合，你就要摸摸良心，想想要不要听他的，这样才对。”

这是伏羲的智慧。他告诉我们，动物没有权利仰视天象，仰视是我们人类独有的天性。那么，面对被绑架的教育，该怎么做，其实很简单。教育无论如何，那不是我们一线教师能左右的事情，我们唯有做一个有良心的教师。这才是我们的本分与天职。

中国教育怎么样了？我不关注。我是一个普通教师，我只关心，我的孩子们怎么样了。各界人士对教育的批判已经够多的了，我能接受，因为他们不了解。但是面对我们一线教师的这种“愤青”式的责任心，我是深恶痛绝的。有这个时间，好好去关心孩子们，发展你自己比什么都强。

从2004年开始，我游走于各大教育论坛，见证了很多一线教师对教育现象的抨击与点评。我总是默默地远离他们，做一个教师该做的事情去。有次，在论坛上发帖，我说，学生论坛不知道有多少孩子的作文没有人指导，而我们却有大把的时间在“口水之争”。为孩子们做点实事，不好吗？

“教育的话语权不在教师手上”，这很自然啊。我们一线教师是做事的，不是说话的。你强大了，你的文字能见诸媒体，你就有话语权了。“教育的运转，不以学生的意志为转移，不以教师的意志为转移，而以教育官员的意志为转移。”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个人认为作为一个普通教师谈“教育”似乎太奢侈了点。我们只要做好教师的那点事就行了。无论多外行的领导，他都不会干涉到一个教师的教育教学。作为教师，你走进班级，那一亩三分地就是你的。

领导对教师的要求应该不会细到要你如何做具体工作，作为教师自己把握不住，跟着领导走了，怎么怪领导呢？也许这个话，有点维护领导。但是，作为一个教师，你是有足够的自主来进行你的教育教学的。

有人说，领导要评价我，要考核我，这些还关系到我的职称等。其实，做教师就意味着清贫。工资以外的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明明知道“长官”错了，你还去执行与服从，失去了一个教师应有的职业操守与道德底线，最后还把责任归结到“体制”。这是典型的“自我矮化”，觉得个人在体制面前无能为力，把问题全部推给自身以外的弱者心态又进一步强化了教育行政化。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线教师多了，于是我们的教育问题就越来越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学校要成绩，你不争那个第一，就做第二，第三，或者再差点，你究竟有多大的损失？学校让学生很苦，你能不能扎实研究教育教学，在你的课堂解放学生，让他们愉快地学习？教研成果的认定，不承认就不承认，为什么要他承认，不就是多了几个奖金或者晋级的资格吗？学校弄虚作假，你能不能真抓实干……这些我们完全可以自己控制，不必跟着领导走的。只有守住自己的本心，我们才能在学生面前做一个有良心的教师。

越战的时候，一个人晚上老拿着点燃的蜡烛去白宫门口抗议这场战争。到后来，只剩他一个人，可他依然天天去。有人问他：“你能改变什么呢，你不可能结束这场战争？”他的回答是：“不，我从未奢望改变什么，我只想自己不被改变。”

无论中国教育现状如何，也不管中国教育走向何方，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我们唯有保住自己的职业操守与道德底线，做一个有良心的教师，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假设，我们的教师都尽职尽责，都经营好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学会了“仰视”，那中国教育会怎样呢？

(本文发表在2012年5月5日《教育时报》）